9 不是才子?(4/6)
时期的书法大多为楷书;在东晋时期,行书就非常盛行。但是在这段时间,基本上仍然是多种书法并存,“篆、隶、草、行、真”各体具备的局面。在场的众人虽然大都是女子,但是魏晋时期的女子可不是后世那种被宋明礼教完全禁锢的女人,尤其是在场的都是世家大族的千金小姐,大家闺秀,其文学修养都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这几种书法他们都认得,但是看着张曜灵此刻所写的这种变幻无常飘渺无定的字体,却让在场的人,都皱起了眉头。
“这个样子……好像是草书……可是……也不太对……”谢道韫伸出一根白嫩若春葱的食指,顺着张曜灵的字体临空虚摹但只是写了两个字,就无法将之连贯了。张曜灵所写的字一个个恣意奔放,粗看似孩童信笔涂鸦之作,但是细细一看,其中却又有着一种很微妙的联系。一个个字笔走龙蛇,奇幻百出不逾规矩,笔致似有节奏地忽重忽轻,线条或凝炼浑厚,或飘洒纵逸,明明按照正常的笔画应该这么写,但是他却偏偏转了一转,又是一个恣意奔放不循常规的字体跃然纸上。
“下有芍药之诗,佳人之歌,桑中卫女,上宫陈娥。春草碧色,春水绿波,送君南浦,伤如之何?至乃秋露如珠,秋月如硅,明月白露,光阴往来。与子之别,思心徘徊……”张曜灵不理会别人的议论,依然在奋笔疾书,这短短的一会儿工夫,一行铺满整张桌子的雪白纸卷,就已经写满了一大半了。而上面,基本上都被张曜灵的那种没人认识的字体占满了。
“是以别方不定,别理千名,有别必怨,有怨必盈。使人意夺神骇,心折骨惊,虽渊、云之墨妙,严、乐之笔精,金闺之诸彦,兰台之群英,赋有凌云之称,辨有雕龙之声,谁能摹暂离之状,写永诀之情着乎?”
写到这里,张曜灵骤然收笔。嘴里低低地将最后一句念了一遍,掷笔于桌上,一手将已经被谢道韫扫到了桌子下面的一个酒壶端了起来,仰头就往自己的嘴中猛灌了起来。
“人无趣,酒亦无味,也罢也罢,该走的,总还是要走的!”张曜灵“咚”的一声将已经被自己喝完了的酒壶扔在了地上,叹息着说出了这一句话,随后一手抓住兀自呆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苏若兰手,牵着她举步向楼梯口走去,飘然远去。
“这字……这赋……”谢道韫并没有拦阻张曜灵,她只是机械地走过去,看着墨迹未干的张曜灵所写下的那篇《别赋》,只是吃吃地说了几个字,就已经说不出任何的话了。
众人寂寂,一阵寂静之后,从屏风后面突然“蹬蹬蹬”地跑进来一个头发散乱的青年公子,看着呆傻傻的众人问道:“刚才吹笛子的那人,是谁?”
面对他这一问,众人才缓缓地回过神来。隐隐作为众人之首的谢道韫看了看来人,平静了一下心中的情绪后才缓缓答道:“是刚才的那位张公子,不过……”
“是他?他现在人在哪里?”一听吹笛子的人居然是张曜灵,来人先是一愣,不过他知道谢道韫不会在这种问题上骗自己的,他又急声追问道。
“他现在已经走了,我们刚才……”谢道韫的脸色有些黯然。
“走了?你们怎么能让他走呢?”来人一听张曜灵已经离开,顿时就着急了起来,“我从来都没有听过让我流泪的曲子,这样的一个人,没有和他把酒言欢,好好结交一番,怎么能这么走了呢?”
“顾虎头,张公子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我们怎么能拦住他呢?再说了,之前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对待他的,现在想一想,你再说出这种话来,不觉得羞愧吗?”谢道韫认得来人是吴郡四姓中顾家的“画绝、文绝和痴绝”的顾恺之,心中了解对方就是这么一个疯疯癫癫的性子,但是此刻听到他的话语中居然带着一丝责备的意思,当下俏脸一沉,语气有些冰冷地说道。
“我……”顾恺之有些张口结舌,尴尬地笑着,却不知道自己还说些什么了。
此刻顾恺之才从刚才的那股狂热中清醒过来,眼前这位可不是自己能招惹得起的,倒不是陈郡谢氏有多么可怕,而是这一个女人,实在是不好惹啊!
“咦,这是什么?”顾恺之左顾右盼想要找点东西岔开话题,这时候突然发现了在中间的桌子上摆着一张写满了字迹的纸卷,顿时就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也不去看谢道韫不善的望着自己的眼神,径自就走了过去。
只是看了第一眼,顾恺之的脸上,就开始慢慢地变得凝重了起来。待由头至尾将全篇看完,顾恺之突然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对着外面大叫道:“子敬!子敬快进来!快来这里看看!你的性命在这里!”
顾恺之这一声喊之后,从屏风后面又转过来另一名少年公子来。他面色白白净净,看上去就透着一股书卷气,一边向着顾恺之这边来一边在嘴里笑骂道:“顾虎头,你又发什么痴?这里这么多人,你也不知道……收……收……”
一连“收”了好几次,此人的全部心神就被张曜灵留下的这一书卷给吸引去了。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上面那一行行的龙飞凤舞的字体,那一个“敛”字就再也忘了说了。
和顾恺之的反应不同,看完了张曜灵所写下的这篇《别赋》,他的额头上已经是满头大汗。一双眼睛睁得老大看着张曜灵的字迹不离开,嘴里喃喃自语道:“这字体……和父亲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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