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韩瑄篇(3/4)
东西了。”她灵机一动,“我想是烟火。”/p他手一用力,竟把这火剪灭了。长叹一声,“人能有几回共聚天伦之乐,都宛如烟火,聚散无定。”/p
“你也会感慨啊。”月池笑道。/p
“是啊,年岁越长,感慨就越多,尤其是离散之事,更为唏嘘。”他重新把灯点亮了,重新坐下,“我接着讲了。后来啊,车骑将军韩汲收买了刘齐的手下,不过一年吧,刘齐就逐渐被架空了。”/p
“那这么说,扳倒刘齐全是靠韩汲的能耐。”/p
“哈,丫头,这背后的学问怎么能一句两句的说通了。我说啊,是那个皇帝在背后支的招。而且有些还是皇帝有意无意授权的。”/p
月池辩道:“前面你不是说是韩汲哪一个也没跟吗?”/p
“试问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明帝人微力薄,却仍能号令天下。韩汲就是天大的臣子也终究要遵从圣旨。”/p
“那这么说韩汲的故事还有?”/p
“你想听香艳情史?还是权谋之争?”/p
“当然是香艳情史了,你刚才讲的真无趣,我又听不懂,白白做个听人说话的呆子。”月池嘴里嘟囔着。/p
那人立刻在她额上敲了一记,“死丫头想什么呢?”/p
月池抱怨道:“你说说你,讲故事不行,只喜欢吊人胃口,等吊足了胃口,却什么也不说,什么人啊?”/p
“唉,他娶了十来个姬妾吧,可惜却没有一个合他心意。”/p
月池大吃一惊,“这男的真是绝顶的喜新厌旧的好色之徒。”/p
那人笑了几声,“那又如何?还不是一生烦恼。”/p
“莫非他已经心有所属了?”/p
他犹疑好久,才说:“宅门里私底下都流传着他向来爱慕其从兄之妻的流言,可说什么都是捕风捉影,也无能佐证的东西。”/p
月池还以为能听到什么新奇的东西,有些失落。“竟是这样,那恐怕不是真的了。”/p
“啊,后来啊,他在明帝的支持下成了大将军。就在同时,他的从兄韩昱死了,留下的孩子没人养,就把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接来自己养了。也许是报应吧,韩汲有六个女儿却没有一个儿子。后来把韩昱的二儿子也就是嫡长子韩霈当成自己的亲儿子来养,后来还把冀州给了他。”/p
那人不讲了,又喝了几口水。/p
“这就没了?”/p
“不,这只是个开头,后面还有很长的部分,要听吗?”/p
“闲着也是闲着,快说吧。”/p
他过去推开门,外面的雨转小了,淅淅沥沥地滴着雨滴。“后来啊,就是韩霈的故事了。”/p
“等等,你说这些,不会是你家的事吧?”月池恍然大悟。/p
“总算聪明点了,这的确是我家的事。”他在风口吹吹风,赏赏雨。/p
“啊,你是他们什么人?孙辈?平常家里的故事貌似也没什么好讲的。”/p
他“嘘”了一声,“问东问西可不是听故事的态度。”/p
“你老是不说正文,哪来的故事?”月池怨道。/p
“韩霈的身上没什么可讲的,主要是些官宦间的明争暗斗,全是肮脏不堪,龌龊可耻的东西。什么借刀杀人、调虎离山、暗度陈仓……这些微末伎俩都是用惯了的。”那人打了个哈欠,懒散地说了一句:“太困了。”/p
“那你说这些有什么用,连打发时间的空话都算不上?”/p
月池怒火中烧,还不如刚刚睡一觉呢。“你!”/p
那人又打了个哈欠,“哎呀,哎呀,你不是想听情史吗?我这就讲,这就讲。”/p
“你别又讲那些无聊的故事!”月池大声警告他。/p
他望着佛像片刻,之后脸上又浮现出那种淡然的、恬静的微笑。“雨停了,出去说吧。”/p
雨初停,大片黑云散去了,皎月散出浅浅的光晕,静谧怡人。寺院外几阵野鸟的低鸣声,更衬这里的幽静。/p
“我的母亲在一个皓月当空的夜里故去,已经十多年了,但那晚的月色我却铭记在心。”他仰望夜空,陶醉在骤雨初歇的月景中。“不过那不是像这样的仲夏,而是莫春,对,莫春。”他顿了下,哽咽地道:“她操心了大半辈子,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即使我不是她亲生的儿子……说到底,现在都只是空牵念了。”/p
月池识趣地止住了疑问,默默闭上嘴,竖起耳朵,认真听他说。/p
“她被唤作媛姬,但直到她溘然长逝,我都不知道她的本名,仅知道这名字是我爹韩霈不知因何缘故取的。连她的姓氏,还是因她的亲戚才知道。她的一切好像都归父亲所有。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无一例外。”他连声叹息,“我是她的陪嫁所生,但我从小是母亲带大的,胜似亲生母子。”/p
月池听了他说那么多话,却没懂他到底要讲什么,却是晓得了他离不开那睹物思人的道理。/p
“年少时我总是不理解为什么人要去争,要去抢,非得踩着别人挣个人上人。难道做个平平常常,欣赏春光秋月的人不好吗?为什么总要去经受一番风雨,走个千里来路?为什么非有个离合?”这股气他定是压抑许久了,才这番激烈。“后来,到兖州避难,我才知道,人世终有二字不得不为此折腰,就是‘无奈’啊。”/p
“年少时总为聚少离多而怨,年长时又为聚散终有定而痛。天要弄人,我来这也是出于无奈吧。”/p
月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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