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韩瑄篇(2/4)

“你就只管取笑我吧。不怕舌头上长个烂疮就好。”/p

“臭丫头，你若不是美人，说不定我就不会扶你起来，甚至都不会多看你一眼。”/p

“就知道你是个没良心的。”月池说到这，竟想不出其他的能骂的话。/p

他直截了当地说：“再有几步就到了，也不差这一会儿，到庙里随你骂。”/p

寺庙虽不大，但修葺的整整齐齐。那人敲了三声，就有僧人来开门，“贫僧已等候多时了，二位施主请。”说罢，僧人为他们引路。/p

他还礼道：“多谢大师收留。”/p

“二位就到厢房歇息吧，贫僧要去佛前看灯。”僧人边走边说。/p

“到佛前拜上一拜吧。”他说。僧人稍驻足，“请随我来。”/p

月池尾随他们进殿。外面黑云暴雨，里面却灯火通明。她这时才看清僧人的脸，年纪不大，身量瘦弱，穿一身宽大的袈裟，颇为虔诚。/p

青年和尚剪起灯花，“弘明法师离寺云游不久，这里就起了场大火，有几个人趁机离开了，人陆陆续续地走了，后来这里就只剩我一人看护寺院。”他的声音里没有伤痛，只是略有起伏。/p

他依次剪完香烛，在佛前添上香油，默默走了。/p

“他叫慧秀，现在是文清寺的住持。慧秀的师父弘明与先考是挚友。”他淡淡地说。/p

月池听他这么一说，便来了兴趣，又想起她还不知他的名。便问：“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呢？”/p

他却话锋一转，“名我肯定会说，但要先听我讲个故事。”/p

比起故事，月池更想知道他的名。“故事可以放一放，先告诉我你的名吧。”/p

不加争辩，先来一句：“傅梁兴平之年，颍川之地俊杰辈出。”/p

“这故事听起来不怎么样。”月池一听开头便觉得没什么意思，等着他早早了事。况且，兴平之年也不过是几十年前的事，左不过更了个朝代罢了。/p

“你别急啊，我讲的虽然不怎么样，可里面却很有意思。”/p

她更觉无趣，“不会讲故事的和你说的是同一句话。”/p

那人皱眉，道：“哼，别人有雅兴听，我可没有雅致去讲。”/p

月池在殿里坐了一会儿，真是自找没趣。那人跪在佛前敬拜，口中念起经文。/p

念完佛，那人知道她闲极无聊，便试探地问：“看你这样，还不如先把衣服烤干了。”/p

“只有外披湿了，刚才拿去烤火了。”月池轻描淡写地说。/p

“那我继续讲了，不愿听的话，就当是睡前哼的歌。”/p

月池脸上挂不住，点点头应着。/p

那人故意清了清嗓子，弄得她望眼欲穿。“快些说吧。”/p

“好，好，好。”他连说了三个好字，又故弄玄虚地说：“这故事有点闷长，可又不乏味不堪。”/p

“颍川韩氏凭连的几桩姻亲，一跃成为闻名天下的世家大族。其中有个叫韩汲的后辈，在平乱中立下汗马功劳，深得皇帝赏识。当时的权臣刘齐，啊，他是梁明帝的亲舅舅，当时正任大将军，看他有才行趁机拉拢他。皇帝和权臣皆想拉拢他，实则是拉拢他背后的整个颍川士族。当然，只能二者取其一。于是……”/p

月池打断他，“为何只能选择其一，他们不是亲舅甥吗？”/p

前曲/p

他耐心解释道：“皇帝年幼即位，无父无母，只能借助舅舅刘齐之力坐稳皇位。可是，刘齐掌政后却不曾要还政于皇帝。随着年岁日益增长，皇帝心中愈发不快，时不时越过刘齐任用忠于自己的臣子。当时韩汲郁结难舒，因为以皇帝一人之力实在无法对抗重兵在握的刘齐。可依两人的名号势力，是不能轻易搪塞过去。”/p

“那他是怎么糊弄过去的？”月池问。/p

那人道：“怎么能叫糊弄呢，哪怕是再不济的天子，到他面前也得给几分面子吧。”他掏出水壶，慢慢喝了几口。“当时啊，”他故意拉着长音，又瞧着她的神色。“当时有个人对韩汲说：‘将军既然不愿掺和到里面去，又不想得罪于人，要想两全其美，不如在京里散布羌人叛乱的谣言，再请求平反以自保。’”/p

“那他真那么做了？”/p

他缓缓地说：“风言风语的确在长安城传开了，可他却没去凉州，而是留在京里。”/p

“啊？都那样了，他居然还有闲心继续待在京里。”月池大为惊讶。/p

“那才不是什么闲心，正是有心，才会这番用心。”他注视着佛前烛光，夜深了，反衬着灯烛愈发明亮。月池总算得空儿盯着他的脸，俊眉修容，气度非凡，的确像是出身士族的贵子。/p

“韩汲让幕僚举荐了刘齐的弟弟刘斐驻守凉州，他自己趁机夺了刘斐的位子。”/p

“那个刘斐是什么官？让他要用手段占位子。”/p

“刘斐靠刘齐得了车骑将军的职位，又不怎么管事，一味让手底下人去做事。”/p

“那这样刘斐岂不是降职了？”/p

有盏灯暗了，他拿剪刀认真剪起红烛来了。突然说：“我出个谜语，你来猜猜看？”他只是背对她，不曾回头。/p

“哎，怎么说起了这个，反而不去说故事了。”/p

“一时兴起想出来的，只有‘飞云易散’四个字眼儿。”他盯着灯火。/p

“啊，我最不擅长这些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