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酒蒸鱼(1/3)
第三十二章酒蒸鱼/p
一听说驴子没了, 余锦年着急起来,驴车是他雇的不说,他可是在人家那儿压了银两的, 若是驴子丢了,他可就赔大了。/p
他焦急地问:“驴子怎么会不见?车呢, 车还在吗?”/p
钱大道:“车倒是还在, 只驴没了。栓驴那棵树底下的草都薅光了, 我估『摸』着是驴嚼秃了草,自己挣开了绳儿, 一路吃进山林子里了。”/p
这是个什么样的馋驴, 为了两口草连绳子都挣开了!/p
钱大见余锦年一脸痛惜, 更是觉得不好意思了,是他请年哥儿来瞧病的, 末了还把人家的驴给弄丢了, 忙又说:“刚才在山脚下我已粗找过一遍,这家豢的驴『性』子没那么野, 指不定明早就自己溜出来了呐!”/p
听他都如此说,余锦年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没什么办法,只好暂定下心, 先将手头的活计做完。/p
木屋后头摆了两口硕大的石缸,一口用来蓄水, 另一口则用来存鱼。钱大毕竟是以捕鱼为生, 此时, 缸里便有两条活蹦『乱』跳的鲫瓜子,长约六寸,身扁肚白,一瞧便知是肉嫩骨松的好鱼。/p
水中之物,各有裨益,如鲤之下『乳』平喘,蟹之益阴补髓,这鲫瓜子自然也不无好处,其甘温入脾,补气摄血,亦能化湿,算得上是鱼中上品了。/p
余锦年取出其中稍小的一条鲫瓜子,拿刀背猛地拍昏了,便剖腹去鳞,剜去内脏。鱼之一味,胜之在鲜,必须现吃现杀才行,且若是想品鱼之本味,其实重油重盐、过火过酱皆是下法,唯有蒸之一字,方能聚其鲜美。/p
因钱大家中有一坛上好的秋油——有道是“日晒三伏,晴则夜『露』,深秋第一篘者胜1”,讲的便是秋油了,实则就是经过三伏曝晒慢酿而成的好酱油,其味香醇厚美,入菜蘸食,荤素相宜——于是余锦年便打算做个酒蒸鱼。/p
蒸鱼是最容易不过的烹鱼法,他将洗好的鲫瓜子摆在大盘上,在鱼肚中填上几段葱姜,再将家中自饮的粗酒淋在鱼背,浇上两盏秋油,直接入锅以水热蒸。蒸鱼务必要阖好锅盖,一气蒸熟,否则鱼的鲜美之气便要顺着缝隙蒸走了。/p
这样蒸出来的鲫瓜子脂软肉嫩,且无鱼腥,而又不只是鲫鱼,边、鲤之类皆可如此酒蒸。鱼蒸熟后,余锦年又快手将切碎焯熟的香蕈笋丁洒于其上,阖盖微焖,即可出锅尝鲜。/p
最后干烙几张黍米饼,清烫一份在木屋后林里鲜采的野黄鹌菜,便能上桌开饭了。/p
钱大进屋时见菜肉满桌,简直比过节还丰盛了,其中食材俱是自家林间之物就罢了,还能治病,一时目瞪口呆,没等落座就要下手去捡那菜吃,被林乔照手背打了一下,嗔怪道:“年哥儿和季公子都还没坐呢,你便下手去抓,也不让人笑话。”/p
男人嘿嘿一笑,忙请余锦年二人落座,稀奇道:“年哥儿,菜真能治病?”/p
余锦年道:“『药』食同源,自然是有一定道理的。这黄鹌菜便是给钱大哥你做的。”/p
钱大奇怪道:“给我?我可没生病啊!”/p
余锦年笑说:“你整日在河边鱼市高声叫卖,天长日久难免损伤咽喉,这黄鹌菜清热利咽,可不是对症了?”/p
“这么说来,这几日我倒真觉得有些喊不动了,喉咙又干又痒。”钱大啧啧称奇,顿时对余锦年心生钦佩,热忱地让过余锦年与季鸿后,便万分高兴地给林乔夹了块鱼,“乔乔,快吃。我就说年哥儿是个奇人,定是能治好你的病!”/p
林乔低垂着头,因钱大明目张胆地与她夹菜而有些害羞,然而她脸上疤痕纵横,显得略微狰狞,将这份女儿娇羞在实际上打了大大的折扣。/p
余锦年一边默默啃饼子,一边可惜林乔遭遇,又在心底道,其实她如此这般,也算是因祸生福,得偿所愿了吧。/p
“好歹吃些菜。”他正走神,季鸿与他夹了小小一块鱼肉,只是鱼尾附近的嫩肉,并非鱼腹鱼腮等肥美之处,他知道这餐是专为钱大夫『妇』做的,他们两个不好喧宾夺主,但又见不得少年光啃硬饼子。/p
余锦年吃了口鱼肉,又吃了口烫菜,就摇头说吃不下了,抱着张啃了一半的饼子,跑到木屋外头,在鸡窝旁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来,托着腮看林子深处:“唉……”/p
那可是一头驴子啊!其心痛程度大抵和前世弄丢了人家的车差不多罢,虽然是个国产杂牌车,可好歹也是车啊!/p
天『色』渐晚,山中林茂枝密,遮天蔽日,更是晦暗。/p
余锦年换了只手托腮,又“唉”一声。/p
不出片刻,季鸿就跟过来,问道:“怎么?”/p
余锦年忧愁满面,扁扁嘴看向季鸿:“心疼我的驴……”/p
果然还是放不下那头贪吃的驴吗,季鸿本想说不过是一头驴,可看到少年委屈兮兮,一脸愁苦,一声接一声的长吁短叹,不仅将他也叹愁了,还将他的心都叹软了,让他实在说不出“丢了便丢了”这种话,只好无奈道:“你吃饱些,我陪你去找。”/p
“真的?”余锦年眼睛一亮,高兴地跳起来道,“季鸿,我太喜欢你了!”/p
随口喊完,他便兴冲冲跑进屋里,去跟钱大说一声,却不知此时季鸿面如锅炭,心中更是郁郁——好容易听到少年表白心迹,竟是为了一头贪嘴的驴?/p
过会,余锦年抱着披风出来了。钱大提着盏灯,很是发愁地跟在后头,他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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