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酒蒸鱼(2/3)
住季鸿道:“天晚了,此时进山实在不安全,还是莫去寻了,明日天亮再找也是一样。”/p季鸿接过灯:“无妨,他『性』子就是这样,不让他去找一找,今晚是睡不好觉的。我陪他走一圈,不走远,过会儿便回来。”/p
钱大见拦不住,又忙提出两支竹筒来,俱用细绳拴着,道:“晚上山间阴冷,带上两筒酒,若是冷了还能暖暖身子。”/p
季鸿谢过他,便领着兴致勃勃的余锦年进入了山林。/p
……/p
林里倒也不如何安静,多得是虫鸣叶响,沙沙簌簌,却自称一派安适悠闲,反而是他们两个的脚步声倒显得与这林野之声格格不入。/p
余锦年在前方四处『乱』看,季鸿紧跟其后替他打灯。/p
说是出来找驴的,可这荒山野岭的去哪里找,那驴又不通人『性』,总不会这边喊一声,那边便哎一句。更何况那驴子又不是他的小叮当,唤几声名儿就会跑出来,他总不能漫山遍野地喊:“驴!驴!”/p
那样也忒傻了些。/p
漫无目的地走了不知多久,余锦年回过神来,天都已经黑尽了,除却自己脚下的一点光源,更远处简直漆黑如墨,头顶枝桠上斜斜挂着半轮银月,也不甚明亮,他倏忽记起季鸿怕黑,一时脚下顿住,哎呀一声。/p
“我们回去吧!”余锦年攥住季鸿的手,小心地接着微弱灯火去看季鸿的脸。/p
季鸿疑『惑』:“不找了?”/p
余锦年连连点头:“算了吧,不找了。”驴子丢了事小,要是把季鸿吓坏了那可就事大了。/p
拉着季鸿沿着来路往回走了一段,余锦年感觉手上突然一沉,季鸿站住不动了,只愣愣地盯着面前一棵树。各『色』恐惧症患者害怕的东西各式各样,原因各有不同,但症状其实都大同小异——害怕、紧张、焦虑,而最最要不得的就是猛然间刺激他,引起他内心深处的恐惧,甚者当场崩溃也是常事。/p
余锦年见他僵住,顿时也紧张起来,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阿鸿?”/p
季鸿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却是垂下眼帘,迟疑了一会,道:“这棵树我们是不是见过。”/p
“——啊?”闻言余锦年连忙扭头去看,树倒是寻常的玉兰树,却不知是在此驻扎几百年了,才能生得这般茂盛,枝干遒劲,如今花期早过,只余一树黄绿密叶。这样大的玉兰树哪怕是在山林里,只要见上一眼也不会轻易忘记的,他看着这树叶片,不禁陷入了沉默,半晌才道:“好像,是见过。”/p
季鸿:“……”/p
余锦年:“……”/p
——好的,他们两个真的『迷』路了。/p
许久,余锦年才瑟瑟问道:“怎么办?”/p
季鸿将灯放在脚边,衣摆微撩,席地而坐道:“我也无法,随缘,等天亮罢。”/p
“……”余锦年也跟着拢起衣服,贴着季鸿坐下,小声说,“对不起啊,我明知道你怕黑,还非要出来找什么驴子。那头贪嘴的坏驴!”/p
季鸿平平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知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只道:“认错就罢了,怎么还骂起了驴子,那不是你的宝贝麽。”/p
余锦年刚想辩解,倏然从茂林伸出刮来一阵邪风,竟是将他们面前唯一一盏灯笼吹歪了,纸笼中灯火明明灭灭一阵,没等余锦年去抢救,便噗得一声熄灭了。/p
“哎呀!”余锦年吓得一叫。/p
四周顿时陷入浓郁如墨的黑暗之中。/p
季鸿心下一紧,余锦年便将他手臂抱住了,仿佛是一直漂浮不稳的心有了着力点,他长松了一口气,克制住心底跃跃欲出的紧张感,问道:“你会不会生火?”/p
“唔,我不会啊。”少年清逸的声音自耳畔响起,“你会吗?”/p
季鸿摇头:“也不会。”/p
余锦年愁道:“那怎么办?这么黑。”他嘀嘀咕咕一阵,又自我嫌弃地喃喃道,“唉,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出来的。阿鸿,你会不会害怕?我这样抱着你会不会好一些?你害怕要和我说的呀,我和你聊聊天总会好一点。我跟你讲,我有次在山里还抓过兔子呢,可以烤了吃,外酥里嫩特别香……”/p
少年一直在耳旁喋喋不休,又是担心又是自责,讲着讲着便又扯到了吃食上去,好像聊聊食物就能给他壮胆,就能渡过这无光无明的漫漫长夜——明明他自己也挺害怕的。/p
怎么会有这样惹人怜惜的小东西啊。/p
季鸿心底软地似流沙一般,简直将他自己都吞陷下去了,又干又燥地吞陷着,让他忍不住想将身边的小东西也一同裹进心里,一同囫囵吞下去,与自己那颗软得聚不成形状的心『揉』捏在一起。/p
少年仍在扯天谈地,季鸿忽然微微一颤,道:“锦年,你再与我近些。”/p
“好。”余锦年应着,又往他身边靠了靠。/p
季鸿在黑暗中『摸』到他的手,五指扣住:“再近些。”/p
“……哦。”余锦年又挪了挪屁|股,这下真是严严实实地贴在他身上了,腿,“这样行了吗?这么害怕吗?”/p
“嗯。”四周都是差不多的黑,余锦年感觉到男人的呼吸声近在眼前,听到他低声问道,“锦年,像昨天那样行吗?”/p
季鸿的声音低而缱绻,在静谧的林间空『荡』『荡』地飘着,余锦年看不清他的脸,却知道此刻季鸿正看着自己,一眼不眨地看着,他几乎感受到了那道炽热而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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