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破(1/6)
第十章长城破
众人自是知道陶臣末的处境,所以对于陶臣末的境遇自是感同身受,任蒹葭等人虽也恨不得将褚纯安就地正法,但其背后的利害实在太复杂了,所以当陶臣末说了自己的决定后多多少少还是很惊讶的。
任蒹葭关切的问道:“杀了褚纯安无疑就是剜了秦相身上的一块肉,将军,你可想清楚了?”
闫宇也着急的说道:“是啊,陶老弟,老夫一辈子浑浑噩噩,但很多问题自己心中是有数的,这褚纯安调戏民女,滥杀无辜自是死有余辜,可他毕竟是秦相的人,而且是云阳的督军,就这么杀了他,老弟怎么向皇上,怎么向秦相交代啊?”
陶臣末并未言语,再一次转身看向了远方。
王金易询问道:“陶将军,我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自程锦尚将王金易留驻云阳协助陶臣末以来,王金易一直谨记程锦尚吩咐,事事听从陶臣末安排,这些日子里,也见识了陶臣末的能力,自己打心底佩服这位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宣威将军,所以就算是听陶臣末的命令行事也觉得顺当,并未有任何冲突,但今日之事确实牵扯繁多,自己有些想法想要说说。
陶臣末也深知王金易这数月的感受,同时也非常敬佩这位渝州来的将军,他虽是云麾将军的副将,还比自己大几岁,但却没有一点儿架子,还对自己尽量的协助,所以陶臣末也很愿意听听他的意见,便说道:“王将军不妨说来听听。”
王金易缓缓道:“适才蒹葭夫人和闫大人说得不是没有道理,动了褚纯安无疑就是动了秦相,褚纯安确是犯了死罪,虽然按照大渊军律各将军府将军有权处置辖地触犯军规的将士,并有先斩后奏之权,可自秦庸拜相后,这一条已经三十多年未曾有人用过了,褚纯安虽是督军,但既到云阳府自然需听宣威将军招呼,将军依此例杀褚纯安自是有理有据,可事后秦相的手段怕不仅仅是拿下一个宣威将军那么简单的,所以眼下最好的办法还是在罗列罪状后将这个丧门星送交兵部为佳。”
闫宇和任蒹葭都表示赞同。
陶臣末微微笑着,向魏文忠和王立阳问道:“你二人平日话多,今日可有什么想说的?”
王立阳还有些气呼呼的,说道:“大道理我不懂,我只知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不过不管怎样,将军你脑袋比我灵光,我听你的,你说杀就杀,你说放那,那我也放吧。”
魏文忠也拱手道:“卑职听将军的。”
陶臣末此刻很是平静,吩咐吴长青道:“你去府门前看看,再回来说说你看到了什么。”
吴长青应声而去。
没多久,吴长青便返回了厅中,陶臣末道:“说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吴长青拱手道:“府门外跪着十余人,属下问过了,他们是被杀女子和被褚纯安无辜打伤的几名百姓的家人,此刻正在门前喊着冤,要求严惩凶手,另外,还有数十围观的百姓。”
听完吴长青的报告,陶臣末向厅中众人说道:“王将军的提议不是没有道理,可眼下问题的关键已经不是会不会得罪秦相,而是要如何向云阳百姓交代,今日我若是放过褚纯安或者将他交给秦相,那日后云阳有难,百姓只会袖手旁观定不会向白灵攻城时那般同仇敌忾,若弃了百姓,云阳危矣。”
众人都没有再说话,因为他们知道陶臣末决定的事怕是很难改变了。
陶臣末知道众人心中忧虑,所以他继续说道:“我自幼体弱多病,小时候,有大半时间都是在与各种药草打交到,大概在我五岁的时候,遇到了一位游历的老先生,这位先生见我可怜便主动为我调养身体,并授我武艺,后收我为徒,在授我武艺之前,家师用了两年时间教我纲常lún_lǐ、侠义之道,后每日习武之前必先习智者语、圣贤书,如此以往,持续了十七年之久,直到三年前家师离世。家师卧床之际曾告诫我,无论是入朝为官还是闯荡江湖皆不得以他之名义扬我名威,可无论身在何处皆不能忘却仁义公道,我视家师如父,为其守孝三年,后决定入朝为官,所以往泰安应试,我本自信三甲无忧,但却世事无常,后幸得颜尚书相扶入了末榜,本以为之后便可平步青云大展宏图,可到任云阳后却再一次事与愿违,两次境遇让我开始平静下来,再次想起了先师的谆谆教诲。先师曾为大渊立下不世之功,后遇小人排挤愤愤之下辞官归隐,他本欲带着满腹韬略和一身武艺同归黄土,可终究还是心念天下便悉数相授于我,他想让我报效朝廷却又怕我同他一样落得不堪下场,所以临终前便又说了些模糊话语,但无论如何,仁义公道是他终其一生所信奉的,也是他临终前最直接的交代,今日我若为街上路人便也会拔刀相助,阻褚纯安恶行,可如今我成了云阳府宣威将军反倒不如一名无名路人吗?再看看挺身而出的百姓,他们何尝未曾听到褚纯安说自己是秦相的门生,可他们依然奋不顾身,是因为他们不怕死吗?不是,是因为他们相信云阳军府绝不会姑息纵容,今日我若放了褚纯安,既负了先师教诲又负了百姓信任,我岂能因害怕得罪秦相便明哲保身?”
听完陶臣末的话,众人皆不知如何再劝,这厅中除开闫宇外可以说都是义气相投的同袍战友,论道义,无人不认为褚纯安罪有应得,但奈何既为朝臣便终归难逃束缚。
任蒹葭想了想,说道:“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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