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花开两朵(1/2)

软筋散的效力还在，暮摇这次起身着实有些吃力，挣扎了好几下才回到床边。此时即墨央已坐了起来，侧身理着一头乱发，拨弄了两下失了耐性，抓过玉梳递给暮摇：“给我绾起来。”

“我？”暮摇一愣，外面人声渐密，可即墨央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清淡模样，“你给自己梳不好，给别人梳总会吧？”

暮摇无奈，只得接了玉梳走到即墨央身后。这还真是她头一次给别人梳头，对着散了半背的长发全然不知该如何下手，小心翼翼地挑了几束，触手倒是丝滑如缎。即墨央又递给她一只玉簪，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用簪子绾好了发，还不放心地前前后后看了好几回。

即墨央微一歪头，“梳好了？”

暮摇迟疑地点点头。

“好看吗？”

暮摇更加迟疑地缓缓点头。

“我问的是我，”即墨央旋开一抹笑，“好看吗？”

因在病中，即墨央的眉眼比平日软了许多，眼眶微红，眸光如水，比之前瞧着更清减了几分。以前不察，大皇子竟是不输奚就的美男子，且与奚就的绝艳不同，大皇子弱而不娇，柔而不媚，即便是衣衫不整发髻不稳，却仍是薄霜覆竹之姿。

眼见他唇边的笑意渐深，暮摇才醒悟自己已盯着人家瞧了半天，窘迫地收回目光，起身说要出去看看。即墨央没等她说完，伸出手命令道：“过来。”

暮摇手里拿着玉梳，以为大皇子是在讨这个，便上前两步递了过去，谁知刚伸出手便即刻被他拽住，接着往前一带，这次直接摔到了他面前，近到能看清他细白脖颈上隐隐显出的淡青血脉，鼻尖全是沉沉药香。

暮摇又准备挣扎。即墨央倾身锁住她的眼，轻笑：“跟着我吧，我不用娶什么公主，只你一个足矣。”

话音刚落，有急促脚步声停在内室门边：“公子，有人要找二小姐。”

暮摇一惊，用力抽回手，疼得直皱眉头。即墨央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懒声问到：“谁？”

“莲帮的帮主，奚就。”

即墨央眼皮一垂，“不认识，轰出去。”

“不可！”暮摇慌忙制止，“我借宿在奚公子的别院，他是特意来寻我的。”

这时，奚就的声音也传了进来：“莲帮奚就，叨扰了。因二小姐是奚某的贵客，见她外出迟迟未归，便寻迹来到公子府上。现下时辰已晚，奚某须护送小姐回别院，还望公子见谅。”

“都打到门口了，还让我见谅什么？”即墨央复又坐好，侧脸看向暮摇：“三日后我回扬州，你跟我一起走。”

“不！”暮摇火烧般地叫出声，自知失态，忙缓下语气又道：“我带着家畜，同行还有表亲，实不方便。大皇子你高热才退，需静养歇息，暮摇先行告退了。”说完也不看即墨央的脸色如何，行了个礼便转身出了内室。

即墨央微垂着眼听着脚步声渐远，直至消弭无踪，终忍不住猛地咳出声。听见动静后，自有人端了水伏在床边候着。即墨央咳出了一身汗，拿起茶杯一饮而尽，而后狠狠摔在了地上。

“我不是说过不要去找她吗？”

地上跪着的声音有些发抖，“是娘娘的意思，臣等耗费四日，翻遍了金陵也没找到八字皆阳的女子，贾太医说不能再拖了，这才出此下策。臣甘愿受罚。”

即墨央喘息着闭上眼，蹙眉不语，好半天才又问道：“试过那茶了吗？”

“试过，却有效用。不过，听说莲帮接手了那批茶叶，预备销毁。”

“呵，他竟有这善心？”即墨央冷笑，“再加一倍的钱，让船不停金陵，直往西边走，去它原本该去的地方。”

跪着的有些迟疑：“莲帮恐不会善罢甘休。”

“携款潜逃，死无对证。”

回别院的路上，暮摇很有些心虚。

奚就将阿布库赶去了另一辆马车，自己跟暮摇同乘一车，进了车厢便一言不发地靠着软榻，垂眼沉思，活像一尊玉面佛。暮摇摸不准他的脾气，不敢妄言，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旁，脑子里好几团浆糊相互搅着。

良久，奚就蓦地出声：“可有受伤？”

暮摇忙摇头：“只是中了软筋散，没皮外伤。”

“差点忘了。”奚就掏出个瓷瓶倒了两粒药丸递给暮摇：“世人多以为软筋散无解也无害，却不知其对心肺大有损伤，先吃点补气丹护住心脉，回了别院我再调别的药给你。

暮摇吞了药，试探着问：“你精通药理？上次沛殊也是用了你给的药才能好得那样快。”

奚就淡然一笑：“你我的娘亲用药如神，我自幼受她熏陶，学了不少。”

暮摇一怔，轻声问：“娘亲，是怎样的人？”

奚就眯着眼望了望她，无奈地摇摇头：“应是跟你如今的模样极为相似，可惜我却看不清。不过她性子清冷，没你这般活泛，汉话说得不好，整日都不爱出声。”

“这样啊……”之前听义父提起过，还以为自己的娘亲是位风华绝代的美人儿，听奚就这样一说，暮摇不免有些失望，“她不是中原人？”

“那样出尘的人物，谁也不知她从哪里来的。你可回去问问你义父，当年父皇在祁连山下捡到娘亲时，他也在的。”

“捡到？”

奚就冷哼道，“当年多传娘亲是狐媚子所化，专来迷惑君主的。有哪个惑主的狐媚子会成日的待在园里伺花弄草？”

这些暮摇统统不知，不由得皱了眉，心中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