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真儒 3(2/4)
抱拳、高声说道:“双城总管府上万户陈虎,……”左边人道:“双城总管府千户某。”右边人道:“双城总管府千户某。”三人同声:“拜见大将军。”
“起来罢。”
陈虎起身,那两个监斩官,官职低,依旧跪着。陈虎取出一份名单,上边的字他不认得,但写的什么早熟记在心,他念道:“今有逆贼叛党,佟豆兰、姚好古、黄驴哥、王甲、……等共计九十四人,以下乱上,按律当斩。”
两队士卒,看押着人犯,排成长长的队列,带到台下。待他们站好队列,陈虎与那两个监斩官,同声道:“人犯已到,合当行刑。请令。”说完了,三个人俯听命。
邓舍颔,道:“斩。”
毕千牛与一亲兵百户,两个人高声重复:“斩!”接着杨万虎、河光秀等四个将领,同声接着重复:“斩!”再然后吴鹤年等八个总管府文官,齐声重复:“斩!”
如此这般,传音的人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大。到的最后,精选出来,列在台下、负有警戒职责的一百零八名十夫长以上军官,齐声呼应:“斩!”应声如雷,轰然惊天。
校场中的百姓,何尝见过此等声威;凛然的杀气下,个个噤憟,人人止声。
先问斩的,为佟豆兰等女真叛军,人数不多,十几个。推上台来,押送的军卒一人一脚,踢在他们的腿弯处,使其跪倒在地,麻利地反绑木桩之上。全场寂静,唯有呼啸的北风,卷动囚犯背后犯由牌的声音。
犯由牌,即记载案由的牌子,一般用纸贴在芦苇片上制成。
佟豆兰多日不见,牢房中受尽苦楚。邓舍回来后,事物繁杂,一直没抽出时间见他,此时看见,心有戚戚。遥想数月之前,也是在这个大校场,千军万马,比试射柳;那时的佟豆兰何等的英姿勃,世事无常,昔日座上宾,今成阶下囚。
细细说来,只能怪阴差阳错。若不是钱士德、李夫人的内乱,邓舍很有可能就不杀佟豆兰了。李夫人下毒的事件一出,陈虎、洪继勋诸人,坚决要求,佟豆兰万万不可留下。为什么?他与李成桂,自小相识,可谓两案都有牵连,留谁,也不可留他。
往政治层面来讲,佟豆兰也必须要杀。杀了他,一则震慑女真降军;二则女真内乱,之前杀的多为小人物,大人物怎么的,也得杀一个半个,以儆效尤。
邓舍吩咐毕千牛,倒上一碗酒,给佟豆兰端了过去。佟豆兰端得好汉,眉头不皱,叼着酒碗,一仰脸,喝个干净。酒水顺着他面颊、脖颈往下流淌,他哈哈大笑,遥向邓舍说道:“多谢将军赏酒。可恨俺一时迷了心窍,没的机会随将军征战辽东;但希望俺族中儿郎,将军不要因俺怪责。”
邓舍答道:“不论女真、高丽,只要在我双城地面,就是我的百姓。在我的眼中,他们与汉人无异,你不用挂虑。你且放心,你家中老小,我已经安排妥当,断不会叫他们受半点委屈。”
佟豆兰不再多说,歪了头,咬住辫:“动手吧。”
刽子手手起刀落,十几个人头落地。没了脑袋的脖腔里,喷出老远的鲜血,热腾腾,兀自冒着热气。场上人群,胆小的面如土色,胆大的也心跳不已;轻声惊叫的声响,此起彼伏。
军卒上前取了地上脑袋,挂到台下杆子上。刽子手解开绳索,一脚把尸体踢倒边儿上,有专人用席子卷了,抬到一侧。陈虎面目如铁,微微点头,再十几个死囚,被推上台来。
这次砍的,是参与钱士德内乱的军官,官阶由小而高,连砍了三批,轮到黄驴哥。
黄驴哥腿脚软,跌跌撞撞,由军卒推搡着,魂不守舍上了高台。刽子手绑他时,他才惊醒了一般,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拼命挣扎,口中大叫:“大将军!大将军!冤枉、冤枉,小人是被钱士德裹挟的,……小人知道错了,大将军,大将军!饶了小人的狗命吧!”
毕千牛啐了口:“这点胆色,也有胆子作乱?甚么东西!”河光秀眼尖,他嗤的一笑,道:“将军快看,这厮吓的尿了裤子!”
顾念他与邓三曾为同僚,邓舍不忍见他当众出丑,叫士卒传命,令陈虎赶紧开斩。黄驴哥知道没了救,瘫软地上,嘴唇抖。寒风嗖嗖,刽子手举起了斩刀;他绝望、无神、憎恨地一一看过陈虎等人,临死瞬间,他蓦然高喊:“我有密报!大将军,陈虎、文华国谋反!”
若说他前边的表面,可称之为可怜;随口诬蔑,可就是可恨了。邓舍厌恶地扭过头,刀下、头落。
姚好古是绞刑,他排在最后。杀完钱士德叛军,跟着为韩氏亲党,其中有许多妇女。按照元制,妇女处绞刑的,可在隐*行刑;而处砍头的,则就与男子一样,公开杀之,陈尸于市。
杀男人的时候,场下百姓虽有骇然,兴奋居多;此时看到女人临刑,中间甚至有白苍苍的老妪,不少心软的,显出恻然的神色。
逆反重罪,满门抄斩。简简单单的八个字,放在眼前,才会现它充满了血腥和无情。律法之冷酷、邓舍之铁腕,借这几个妇女的头,清晰明白地展现在了双城百姓的面前。
朴献忠提议,不杀韩氏,置入妓营。邓舍没有准,他需要的是立威,而不是辱人。
九十三颗脑袋,血淋淋地尽数挂到了高杆上。九十三具无头的尸体,堆积台下,便如小山也似。浓郁的血腥味道,随着风,传遍大校场;抚养布恩、杀戮立威,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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