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章 真心话(1/3)
前世今生,所有人都叫她成欢,成欢。
可是她何曾得到过一世的欢乐?
残忍不堪的前世,戛然而止,死不瞑目的今生,她的名字的就像是一个最大的笑话!
她不禁抬手捂住了耳朵,要将那徘徊不去的声音阻隔在外。
萧绍棠见她看也不看他,心内一酸,一把将人打横抱了起来,一路飞快地回了长安居,径直进了内室,恶狠狠地将她按在了窗下的软榻上,最终却只是轻轻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
他将她抱在怀里,既觉得心疼,又觉得愧疚——若是他当初不离开京城,不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她定然不会成为这个样子!
“…欢欢,疼不疼?”他望着怀中女子被他咬的有些发红的耳垂,轻声问道。
迷迷茫茫犹如走在梦中雾里的女子,因为这一下突如其来的疼痛,如同空茫的大海一般空洞的眼神终于慢慢凝聚起来,黑曜石一般的瞳仁也渐渐有了神采——尽管这神采还是让人心痛而不安。
就像是有一个人,突然从天而降,将她眼前的迷雾一分分驱散,她终于看到了一线曙光,又像是有一块石子投入在她的心湖,终于荡起层层涟漪,打破了那走不出的死寂,忽然之间她能听到,能看到,甚至,一直觉得像压着一块石头一般的嗓子,也终于能够发出声音:
“萧绍棠,你,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你在这里呀……”
他低下头,将头埋在她的颈间,眼睛紧贴着她柔软的脸颊,千里而归的剧烈心跳才渐渐地平缓下来,一路的思念与担心,再也抑制不住,化作了无尽的言语:
“不是说好了会好好在京城等我吗?为什么要让我担心?为什么要让我害怕……欢欢,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在这里,跟我走,跟我走吧!”
初夏的夜晚宁静而美好,有小虫子在窗外的草丛中低鸣,应和着萧绍棠絮絮叨叨的自说自话,清风徐来,从半掩的窗中透进来,从两人的脸颊边拂过,浑浑噩噩了这么多天,白成欢第一次觉得,身边的世界,原来这样清晰而明朗。
是萧绍棠啊,是他回来了。
没有萧绍昀,也没有惨痛的前生,只有那个虢州相识的明朗少年,一直与她并肩同行,走到今日,这才是她的爱人,她今生今世的夫君。
“萧绍棠,你好罗嗦……”她抬起手,轻轻的抚上了他宽阔的肩背,甚至能感觉到这个逐渐伟岸起来的身躯,在轻轻的颤抖,带着她轻易就能看穿的恐惧与害怕。
她不禁苦笑起来:
“我这些日子,该是吓到了不少人吧……我是在这里等你啊,我一直都在……我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谢谢你,让我明白,那只是一场梦。”
前世的种种,她根本不曾经历过。
她只是听安竹林一件件说出来,那样难以言说的震撼就那样轻易的俘获了她的心神,她来不及分辨那是怎样的一种滋味,就那样一头扎了进去,跌落在那个梦境里,几乎就要把那虚无缥缈的前世当成了今生。
而此刻,萧绍棠就在她的身边,她的手触得到他温热的身躯,耳边听得到他胸腔里的心跳,这些,才是真的。
“哼,我就知道你定然是分不清梦与现实了,所以我才故意咬你,没想到居然管用……”
萧绍棠抬起头,神情间尽是得意,却又像个小孩子撒娇一般请求道: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样的噩梦?把你吓成这样?你告诉我,下次我进你的梦里去给你出气,好不好?”
这样带着意气用事而荒谬的请求,掩饰了他心里的小心翼翼与禁不住的猜疑……他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京城只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招魂。
曾经疑惑过的种种,此时犹如星光点点,汇聚成一汪海洋,即使他再想忽略过去,即使他提也不想提,却就梗在那里,让他不问出这句话,总觉得随时会失去怀里的这个人一般。
白成欢沉默了一瞬,才带着些不确定,小心翼翼的反问道:
“萧绍棠,如果……我是说如果,将来有一天你做了皇帝,你会封我做皇后吗?”
萧绍棠愕然,随即失笑:
“为什么不?你是我唯一的妻子,若真有那一天,我的身边也只有你而已,我不封你做皇后,我又封谁去?”
“那如果我,我一辈子都生不出健康的孩子,我们生了八个孩子,没有一个能活下来……大臣仇视我,要求你废了我,要求你另纳新人,而你有一次重来的机会,你会怎么做?你会杀了我,还是另娶他人?”
萧绍棠感觉到自己的双手被一双手掌心微微汗湿的小手紧紧攥住——她在害怕,在紧张。
而她自己并没有察觉到这些,只是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仿佛他的答案就是能决定她生死的箴言,可以让她入天堂,亦可以让她下地狱。
虽然这样的问题复杂而诡异,但萧绍棠还是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
“我……”
萧绍棠直觉的就要回答,不会。
可是在话说出口以前,他感觉到那握抓他手掌的纤细手指,忽然又紧了几分:
“不要尽捡着好听的话来糊弄我,敷衍我,我想听听你的真心话,一定要是你的真心话!”
萧绍棠顿时改变了主意。
是,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能以敷衍的话来糊弄她,他必须要好好想一想这个问题。
在白成欢逐渐变得失望的目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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