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娇花照水(上)(1/2)
“说的井井有理,有条不紊。看来你平日没少料理家事。”她浅浅地笑了。/p
“头一条,就是给你打伞。”/p
她马上注意到愿他一直给她打伞,“谢谢。”/p
“不碍事,只是不忍心看着雨打你身上罢了。”他嗤笑了半会儿。/p
海棠春睡半含羞。/p
丹唇未经过红,娥眉仅仅是淡描铜黛。脸上未施粉黛,姿容娴静端雅。身量纤纤,娇小玲珑。/p
“真是会管事的。”/p
裴绪摆手,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管来管去也就这些事了。比着更好笑更奇怪的事也我见过。但要从根上治,跑不了这几条了。就当是我的唠叨同身旁的风刮过去,不必细品,玩笑着就过去了。”/p
“越说话越像我家老太太,话有板有眼的,最后还带几句捉弄人。”菀昭掩嘴笑了。“分明拿人取笑,不知道暗地里笑多少。”/p
明眸皓齿,令人动容。/p
裴绪忙推辞,“我哪里比得上太夫人,能像她老人家半分就不错了。姑娘太抬举我了。”拱手拜了拜,颇为恭敬。/p
见他如此夸张,菀昭笑得更开怀。/p
“嗳,嗳,每见你一次,都像见个生人。”他淡淡说。/p
“哪有?”/p
“刚见面静女其姝,后来嘛。”他故意拉长音。/p
她狐疑地反问:“后来?”/p
“愈发有韵味。”/p
菀昭轻巧地笑了,“你是笑我有脾气吧。”/p
他托腮若有所思道:“脾气谁都有,但性子也学不来。”/p
“我还以为你又会说端淑呢。”/p
“也许是看人太浅,一次看不全。确实比先前有趣多了。”/p
菀昭一听,眼睛直视他,咬下唇。/p
“轻挑男人。”/p
裴绪知被误会了,“见谅,见谅。话太粗,说得太糙,惹您生气是我不好。”/p
“哼”菀昭扭头走开。/p
“等等,”他上前拉住她,“等等。”/p
她十分诧异,挑起入鬓长眉。嘴角翘起来,应之以笑。/p
“何事?”/p
“那对手镯,”裴绪犹疑地说了这四个字。/p
心被锥子扎了,只露出苦笑。“手镯怎么了?”/p
“览百卉之英茂,无斯华之独灵。玉镯恰似盛放的芙蓉,花开倾国。”裴绪眼神清朗,颇含诚挚。/p
芙蓉生在秋江上,不向东风怨未开。/p
但菀昭想的是这句,于是不禁黯然泪流。/p
“那镯子,我不太适合。”她支支吾吾地说。/p
“东西嘛,就是戴着玩的。太子是个男人,戴不了女人家的东西,怎么人家白给你还不要?”他语气轻浮。“还是怕的?”再一次抛出这句话。/p
“不,这回不是怕,只是东西给的时候不对。”/p
眉尖若蹙,但见闲愁。/p
“可怕也不可怕。”他换了腔调,却转瞬间又是如此轻薄,“把你那恻然的神情去了,换副模样,兴许就好多了。”/p
“偶尔梨花春带雨,是楚楚动人的,看着新鲜。可以后呢?你总不能天天心里含怨青灯古佛读经文,自讨没趣吧。”裴绪笑了声。/p
他装得有模有样,把菀昭逗笑了,“倒也是,说的有理。”/p
“让我猜猜,你有事瞒着别人。”裴绪假装正经。/p
“呵,偏是嚼舌根的爱说话,你只管猜去。”她撇头不看他。/p
“与韩祯有关吧。”/p
话极轻极细,却真亮地钻进她耳朵里。/p
“脸都变色了,还瞒人呢。”/p
“你,”她无力地说。/p
“想问什么?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他笑里不怀好意。/p
攥紧衣角,“我二哥哥他,跟什么人联系?”她咬紧唇,神情楚楚。/p
“问这个?”/p
“是。”/p
裴绪笑道:“嗳呦,那可多了去。”/p
“啊,别打马虎眼。”/p
情急之下,她直说了。/p
“这,一时真不好说。素日里应酬的人多了,真好、假好总不能立即判断吧。况且,我与韩祯不算深交。朋友来往,顶多书信二三封。”他语气淡淡的。/p
菀昭又问:“那你知道为什么韩祯做了太子舍人?”/p
“自然是太子亲命的,那天我还在旁边呢。”/p
“啊?”/p
“那天太子谈起了户部、吏部由谁代管,因两位尚书进洛阳述职去了。只是偶然提起罢了。”他从容道。/p
“偶然?”/p
“是,我想是太子舍人有空缺,刚好前日又提了韩祯,所以便让他兼了。”他笑了。“太子似乎很赏识韩永麟的才华,曾多次当众称赞令兄的文章。”/p
似乎只是寻常任免。/p
韩祯才华横溢,对他来说,文辞信手拈来再简单不过了。估计也没什么好问的了,再问可就扯上了太子赵睿。她暂时不想听到有关太子的事。/p
“原是这样。”/p
然后便是问他与那些王公贵胄的事了,当**问出了燕王,自然得从他下手了。/p
“舍人您知道燕王吗?”/p
太子赵睿的二哥燕王赵祺,为陆贤妃所出。过去他是皇帝中意的太子之一,但泰乾元年争储时败于嫡子赵睿。/p
“燕王?你问他做什么?”裴绪神色踌躇。/p
似乎赵睿与裴绪都忌讳燕王,许是他曾威胁过赵睿的地位吧。/p
“没什么,只是听闻他英明公允,有美名。”她笑道。“又听说他为人不错,很受人尊敬。”/p<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