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定风波(中)(1/2)
她刚有孕,所以心软不愿见他们母子分开。还有,把孩子教给她,也能让她少分心,多养养身子。/p
“但我这实在不便。总不能让我大着肚子,看护个襁褓中的孩子吧。”菀昭牵强道。/p
“让乳娘带着便是,你平日多嘱咐就好了。”/p
菀昭愁道:“那怎么能行呢?”/p
赵睿握紧她的手,“没事的。”/p
她还是说:“要不让她与我同住吧,刚好也能多看看孩子。”/p
赵睿拗不过她,“我还是别让她扰你的清净了,这会儿就让乳母带康成过去吧。”/p
直到现在,菀昭也不知他为何要让她照顾康成。可他这样,真的给她带来了无数的麻烦。有个萧韫娴虎视眈眈就罢了,连她母家的人也逐渐与她离心。好像赵睿为了自己,所以一直给她树敌。这还真是苦恼啊。/p
“你还真是严父,不知道你和蕙妍姐姐置什么气?”/p
菀昭本以为他只是单纯的和蕙妍生气,所以才教她带走康成。可后来,她愈发觉得不对。赵睿几乎没提起让蕙妍养自己孩子的事,或者说是臧默不提。/p
“我是为着孩子好,你素来是最宽和不过的人了,堪当贤妻二字。你抚育孩子们,也是理所应当的事。”/p
菀昭道:“我看你这是欲盖弥彰。蕙妍姐姐哪点不好了,你,”/p
赵睿看她,却笑出了声。“我,我只是为了孩子好罢了。倒是你,是天下间最温柔的那个。你和韫娴还真是不同啊。”/p
菀昭诧异,其实她觉得她们相差无几,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人。但萧韫娴别样可爱,容色犹如云霞间娇艳的茜桃,那么楚楚动人,令人一见倾心。就是菀昭也会对其乍生怜悯之心。/p
但即便是一个模子出来的,她也比菀昭精致许多。/p
菀昭只觉得好笑。/p
赵睿的目光很奇怪,“如果说温柔可人,你和韫娴都是一样的。可是还有些不同啊。”/p
她还以为他会说她和萧氏差得远一类的话。毕竟这些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菀昭也懒得去和她争一二。但她知道他可能会说些不同的,“啊?”/p
赵睿轻描淡写地带过,“萧娘和结发妻无法相提并论。”/p
这句话需要凝神屏息,才能听得见,是比呼吸声还微弱的话。轻飘的,好像树叶的窸窣声。/p
但这话里的意味,始终是琢磨不透。/p
也许在他眼中,正室的地位很重要吧。就像他母亲王氏那般,虽不得宠,但始终是尊贵的主母。这一点她和王氏倒是同病相怜,她们都是为自己夫君所厌弃的女人。/p
她们的境遇却大不相同。/p
今上待哪位宠妃都一个样子,即使是当年风头正盛的孙氏,也不过比着贵妃份来。而萧氏则是比皇后更煊赫的人,乃是大齐真正的国母。异域的使者甚至错把她当了皇后。/p
如此看来,他的那番话是在讽刺她了。/p
萧娘,那正是男人所依恋的女子,拥有他的爱。但妻可以是任何人,只要是明媒正娶的,都可以是妻。名为妻子,却不能与丈夫恩爱不移,真是可悲啊。/p
当时菀昭听到他那番话的时候,心里忐忑不安。她下意识地松开手,那时候她并没意识到,自己与他早就疏远了。他们之间存着一道无形的鸿沟,始终是殊途啊。/p
现在想这个,真不知道日后自己嫁进裴家,会不会是同样的情形。如果是这样,那她宁肯他直言已变心,或直言自己从无此意,也不想听男人们大论妻妾之间。还有什么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又不如偷不着的话。那仅是贪欲在作祟罢了,欲壑难填,男人们始终不会餍足的。/p
在菀昭发呆之际,赵睿在她眉心一点,“若你眉间能有花钿衬着,会更为纤冶。”/p
她忽地想起萧氏的纤纤却月眉,真如同弯月那般娇媚。而菀昭的眉则谈不上眉形,长长的,黛色又浓,是没修饰过的天然姿态。她只叹息,这压根没法比啊。/p
当时她惊愕不已,以更为奇怪的眼神看他。/p
赵睿好像被她盯怕了,“别这么盯着我啊。好了,好了,我是知道你不爱凝妆,只是一时兴起,才提了罢。”/p
菀昭不爱脂粉是人尽皆知的,若非大礼,她都懒得动那妆奁。更恨金玉类,只当是玩物,随意收了。因为这些个,她倒是成了异类。赵睿是她枕边人,亦对此有异议。/p
于妻而言,她顶多与他争辩几句,可那顶多是让情分更快消逝,便再无其他用处了。所以她也只能牵强附会,一笑而置之。/p
“你着指甲上还有青痕,刚刚是在画画吗?”/p
那只是残留在食指的一点点颜料,就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这个。/p
“是啊,我本想画花枝的,但停下了。听到外面的鸟鸣声,所以改画了鸟。”菀昭觉得桃花不配她,刚勾勒轮廓,便不画了。/p
谁料他竟去看了,“这花还没画完,不过已有形神了。”/p
赵睿在画上下了番苦功夫,比之菀昭更胜一筹。她的笔法有些正是源自他的。但那跟他教萧韫娴的时候还大不相同,对她更多是指点,其中还有些调侃意味。/p
“不如照着这瓶中插着的桃花画,能显得有生气。”/p
她的画最大的毛病就是无情,和她的人一样,皆是淡淡的,显得处处无情。可人是活着的,就是有感情的。犹如素面看上去普普通通,要是点了花钿,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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