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骚乱(2/3)
一群劳动号尾随而至,远远地围观,韩医生忙将这些不明情况的干警劝退。/p于春华因摔疼的屁股和脑袋而咝咝地抽着气,搞清楚刚才“非礼”她的男人是韩医生后,也顾不得去管脚上的脚镣,手脚并用地爬到通铺边沿,带着一脸歉意和惶恐向韩医生道歉。/p
“对、对不起呀韩医生,俺刚才睡毛胧了,以为,以为……”以为你是个流氓,这话于春华可不敢说出口。/p
“以为”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腚没摔坏吧?”/p
十九岁的刘红梅不通时宜地“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被林胖子拧了下胳膊后,赶忙用咳嗽掩饰,可那咳嗽声都带着弯儿。/p
我一脸担忧地看着刘干警,担心她会处罚于春华,而王佳鸿和范笑语则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于春华,等待刘干警公布处罚。/p
可剧情并未向她们所预期的方向发展。/p
一旁的韩医生深邃的眼睛凝注向于春华的脚镣,不待刘干警发作,他抢先开口,“我没事,你赶紧起来收拾下,吃点饭,别作践自己,指不定二审改判了呢!”/p
韩医生这句话将于春华之前的昏迷不醒导向“心理”而非身体因素上。/p
于在押人员而言,这是一句满含鼓励的话,也是干警开导在押人员常说的话。可我却发现韩医生在说这句话时,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悯。看来,他和于春华的关系确实不一般。/p
于春华吸了吸鼻子,“好……”/p
大概不想当着我们这些人的面流泪,她低弱地说完一个好字后,便垂首于胸前,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那种悲伤情绪却在她身周波荡。/p
这时,值班室的内线电话响起,没一会儿,一名值班干警走到女号门口,冲我吆喝道:“宁恕,提审。”/p
我愣了下神,赶忙走下通铺。心里琢磨着,今天来提审我的也不知道是谁,希望别是昨天那个陌生人张卫民。/p
经过于春华身边时,我的视线与她相交不过两秒,从她的眼神中我捕捉到一丝感激和疑惑混合着的复杂情绪。/p
昨晚向她泄露“天机”,我的出发点是为了自保,而非示好。潜意识里,我不想与包括她在内的所有犯事的女人有什么交集。/p
我表情淡漠地错开与她相交的视线,径直向监室门口走去。/p
今天来提审我的果然还是张卫民,但他只带着书记员小文前来,不像昨天那般大的阵仗。/p
刚踏进提审室,我的目光便被张卫民捧在手里的日记本吸引。/p
从小学四年级开始,我便有写日记的习惯,这个习惯一直持续到我被捕前。虽然不是日日记,但多年积攒下来,大小厚薄不一的本子也多达百本。/p
日记属于个人隐私物品,平日里一些不愿被人知道的秘密,在心中积压过多,总得找到一个宣泄口减压,而日记就是这减压的最好道具。/p
张卫民手里的日记本是我大学舍友送我的毕业礼物。/p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本日记里记载着我的梦想、与丁子豪的交往过程,还有对平时工作中的一些抱怨、感想和评判。/p
至于黑账的事,我没有写,但在那些抱怨中我有提及自己内心的迷茫。/p
记得前世在看到梁尚军拿着我的日记翻看,我激愤地与他大吵了一架。吵过后,我还庆幸自己没把黑账的事写在日记里。/p
因为有前世的记忆在,所以,在看到日记本的那一刻,我没有像前世那般情绪激动。日记里记载的都是“过去”,我不想让那些过去影响到我的情绪,影响到我这一世的将来。/p
许是以为我没有看清,待我坐下后,张卫民随意地翻了翻日记本,用余光观察着我的表情变化,“你的文采很好,居然还喜欢写诗?”/p
他想通过这句话向我传达日记本的主人是谁的同时激怒我,愤怒的人会失去理智,而失去理智便会口不择言,他想找我的言语纰漏?/p
我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抹谦虚的笑,“过奖!”我的平静让他很是意外。/p
“你很聪明,嗯……”他顿了下,整理了下措辞后续道:“确切地说,你很有危机意识,知道哪些事该记,哪些事不该记,毕竟这世上没有真正的保险柜。”/p
我知道张卫民这是打算改变询问策略,想通过“教导策略式询问”来与我进行心理交锋。/p
许是工作原因,他有着一双洞悉一切的眼睛,看人时,总给人一种被他算计的感觉。/p
虽然我是法律专业毕业,虽然以前的我拥有律师梦,但我并非像人们印象当中的律师那般健谈,甚至还有些内向。/p
尽管我平日里极力模仿李士蓉他们,提高自己与人交往的能力,但性格使然,面对陌生人,我总是无法做到畅所欲言。/p
所以,两世为人,面对像张卫民这样言辞犀利的人,我依然有些招架不住。/p
是以,我只能继续沉默下去,耳朵在听着他“闲聊”,嘴上在嗯啊地应付着,心里却在不停地告诫自己:你现在是弱势者,慎言,稳住!如果周晓阳真的死了,梁尚军将成为你交代案情的次选人。/p
“李士蓉已经开始招供了。”/p
不知道在这句话之前他还说了些什么,但整个谈话过程,只有这一句话吸引到我的注意力,我抬眼看向他,“这么快?”/p
这三个字我是在自语,前世我记得李士蓉拖了六个多月才跟挤牙膏一样把犯罪过程陆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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