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从来悦目是佳人（中）(1/3)

陶沝被他问得一愣，下意识地出声反问：“难道不是吗？”问完，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赶紧补上一句，“那个……开头在半空里飞旋的那支舞可不是我跳的，我跳得只是中间在鼓面上的水袖舞部分而已……”/p

他也跟着一愣，而后嘴角微微向上勾起：“我指的就是在鼓面上跳的那支舞……”/p

“咦？”他这话一出口，陶沝顿时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被什么东西凝滞住了，半天没能反应过来。“难不成，你觉得我刚才跳得很好吗？”/p

停了停，见对方但笑不语，又有些不敢相信地冲他眨巴眨巴双眼，语出疑惑——/p

“可是……我刚才在台上跳的时候，好像并没有听到底下有什么叫好声啊？而且我跳完之后，底下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这难道不是因为我跳得太差劲了吗？”顿一下，“唔——虽然万岁爷最后的确没有怪罪，但他那个赏字听起来就很勉强，还有之后响起的那些叫好声，感觉也勉强得很……”/p

“呵——”听完她的这番陈述，太子那厢也笑着再度贴住了她的唇瓣，但这次是用拇指的指腹，隔着薄薄的白纱，轻柔摩挲——/p

“你误会了，大家先前之所以没有什么反应，并非是你的舞跳得不好，反而正好相反，就是因为你的舞跳得太好了，大家都被你的那支舞吸引住了，所以才来不及给出反应的……”/p

陶沝被他说得当场怔在原地：“你……此话当真？”/p

“自然！”他丹眸含笑地望着她，眸底一片深情款款：“虽然开头的那支飞天舞也跳得不错，但勉强只能算是中上乘，中间你跳的那支鼓舞才是真正的美轮美奂，称的上是一舞倾城……”/p

听到这话，陶沝的双颊立刻红了红，幸好被面纱挡着，看起来并不明显。她清了清嗓子，忸怩地开口接过话茬：“咳——那个……虽然我心里的确是很希望你能对我说些赞美的话，那样我听着会很高兴，但是你这样形容未免也太夸张了，我今日不过就是个助舞而已，也不是主角，你随便夸一夸就好了，不用特意去想这种言不由衷的赞美之词，其实你能说句‘跳得还不错’，我心里就很满足了……”/p

有时候太言过其实，反而会让人觉得太假，听起来也会变味。/p

然而某人却是面不改色地继续夸赞：“可我并不觉得自己言过其实啊……”/p

“咦？”陶沝滞了滞，还没来得及插嘴，就听对方又接着自己的话茬往下道——/p

“‘笙歌重谱长生殿，美人踏月舞霓裳’……先前听他们报的曲目名为《新贵妃醉酒》时，我原本还想着究竟是怎么个新法，而现在看来，当年长生殿内的霓裳羽衣舞，怕是也未必及你吧……”/p

闻言，陶沝的脸颊也再度红了红。这家伙越说越不要脸了，哪有这么夸张？/p

“是真的——”似是见她不信，太子那厢又立刻出言补充，他说这话的语气虽然淡淡，但字里行间，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不信，是因为你没有亲眼见到自己当时的样子……那时候的你，就好像是误入凡尘的九天仙子，乘风而来，踏月而舞，明明就在眼前，却又好像随时都会随风逝去，怎么也抓不住……那种感觉，大概也就只有曹子建的《洛神赋》能够勉强形容一二……”/p

陶沝的脸涨得通红。/p

是不是每个男人说情话的时候都能把情话说得如此动听的，在她看来，这些话简直就是把她夸上了天，大有‘此美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之势，可是她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她心里还是清楚的——他这番话实在是夸得太过了，她听着都觉得各种肉麻，很难想象他是怎么做到像这样厚着脸皮当面说出来，而且还一个劲儿地强调自己并没有言过其实的？/p

“唔——人家《洛神赋》里写的是美丽绝伦的洛神女，我又怎么可能比得上？像我这样的，别说是神女了，就连称一句‘美人’，怕是都勉强的很吧？”/p

如果换成茱萸，倒还是有几分可能的！但，绝对不可能是她！/p

听陶沝这样一说，太子那厢又一次不由自主得笑出声来，而后，他就这样深深地凝望着她的一双水眸，一字一顿地清晰咬音：/p

“自古红颜无绝色，从来悦目是佳人……”/p

他的声音不大，也慢，却又字字落地有声，说话间，那张如冠玉一般的脸庞也再次朝陶沝缓缓凑近——/p

“旁人怎么看无所谓，只要我觉得你是美人就可以了……”/p

“……”/p

有温软的东西再度隔着那层面纱贴住了陶沝的唇瓣，而她的思维也因而彻底凝滞住了，眼前又只剩下那片琥珀色的温柔水光，犹如四月晴日里的蝴蝶泉，阳光穿过新叶斑驳地洒落在水面，波光粼粼，闪闪动人。/p

气氛是如此温馨而又甜美，如果不是哪个不长眼的跑来中途打扰的话——/p

“太……太子爷，万岁爷，万岁爷派人来找您回去……”说这话的是一直跟在太子身边伺候的太监贾应选。他应该是急着跑来的，说话时颇有些上气不接下气。/p

陶沝见状赶紧推开某人，往旁边挪了一步，而太子听到这话也有些愣神：“皇阿玛这会儿找我做什么？”/p

“这个，奴才也不知……万岁爷还让李玉公公跟着奴才一起过来……”贾应选低着头，答得极为小心翼翼，“嗯，好像就说让太子爷赶紧回戏台那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