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头太难(1/2)
“儿臣叩见皇额娘。”慕容沛拘谨地给皇后请安。自从生母李昭仪故去,跟了王贵妃这孩子就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不知因为这个挨了多少责罚。/p
“免礼!今日起,沛儿就跟随你太子哥哥身边吧!”皇后不胜唏嘘,这后宫没了母妃的皇子不知得被多少人惦记。/p
“儿臣领旨,谢皇额娘隆恩。”慕容沛还是刚才的跪法,皇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直奔贵妃的禧福宫而去。小小的慕容沛跪拜的姿势没变,方向变成了生母李昭仪住的宫殿,三声响头掷地有声。/p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自己,你王家在世家临门时就这么完了,实在——可惜了。”皇后坐在高台,颇为惋惜地说。她的声音轻软好听,穿着常服,姿态容貌自是好颜色。最让下边跪着的人受不了的还是她那从容的气度,这是后宫别的女人都学不来的。/p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皇后也说了我们王家已经是世家临门一脚了,你以为把我这个眼中钉肉中刺除了,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哈哈哈...会有更年轻更美貌的王家人进到这后宫。”贵妃王夕颜都要被打入冷宫了,还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p
“哦?本宫就来告诉你,你不知道的,你以为只是残害昭仪的事败露,被打入冷宫这么简单?”皇后缓缓地从高台上下来,嘴角的笑意已经晕染开来。/p
“你,你不得好死,昭仪的死原来只是个由头,别说你对我当时的做法全然不知。我,我要见皇上,皇上开恩啊...”王夕颜听完皇后后面的话,又联想到近月余已经不曾见到大司马府的人已然状若疯狂,口无遮拦起来。/p
冷宫的门开了,越来越大,曾几何时,刚才的一幕一样上演,不过那会儿笑到最后的是贵妃。/p
冷宫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破败,曾几何时,王贵妃还为了彰显自己的大度体恤,拿了自己的体己三年修整一遍。/p
“吱...拉...”冷宫的大门又关上了。看来王贵妃的体己没有完全用到实处。谩骂厮打的声音不绝于耳.../p
“怎么样?这声音...”德妃在冷宫外,一墙之隔,浅浅淡淡地笑。/p
“儿臣谨记。”身旁内侍打扮的人回道。/p
“人,最怕的就是命数撑不起野心。”仿佛柳絮般德妃的话,还是飘进了少年的耳中。/p
“你父王...如果承袭爵位,就没了今日的大将军王府了。咳,咳咳...苏家世代总得有为国效忠的,我们这一代,就是你父王。这杆子竖的高了,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就只能强到无可撼动...”寝室的白芷兰的手有气无力的挥了下,三五个伺候的医女跪拜退出去。她从来不谈及朝政,家事,今个儿怕是不说不行了。/p
“娘亲教诲的是,儿臣记下了,边关战事吃紧,父王可能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不过家书应该已经在路上了。”苏留白拿了帕子小心的拭去娘亲嘴角的药渍,端了药碗自己喂起来。他的动作笨拙,不过不妨碍他温柔小心。/p
少年想床前尽孝,机会却没了.../p
月圆夜,恢宏大气的大将军王府沉静的低泣。泪挥洒,手不曾拭,每个人都在职责范围内,做应当的事,尽应该的本分。/p
这不是齐静仪经历的第一次丧葬,也不是最后一次,当然也不是她第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p
灰白的发丝一丝不苟的盘着,她并没有穿常服而是一身一品诰命的官服。从护国公府到将军王府,坐轿子半柱香的功夫。除了建府时,皇帝在此设宴,这她是第二次来。/p
齐静仪这一生无可指摘的送走了自己的青春,自己的爱恋,自己的容颜,自己的亲故,徒留一世繁华与尊重。/p
交代了管家苏三一应事宜,齐静仪的脚步还是停住了。刘嬷嬷搀扶的手顿住,月光透亮,寝殿亮如白昼,烛火摇曳,拖拽,门窗都大敞着。老国公夫人回望这王府,郁郁葱葱,繁花似锦。今早,留白还去给她问安。齐静仪左手拢过灰发,白头太难,日落月开,长夜漫漫。/p
寝室也是齐静仪第一次来,一应摆件物什都没有,一张床,三两矮几,床上铺什都是黑灰,还真是孙儿苏泰的风格。矮几,地上层罗叠嶂,落英缤纷,原本单调灰暗的房间变得生机盎然。只是床上的人已经香消玉殒。/p
老国公夫人的步伐不变,稳而有力。重孙儿一身惯常的白衣,跪地不起,脊背挺直,长衣下摆由于长时间跪着,还是有了折痕。/p
“节哀...”齐静仪想说些暖心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检查孩子每日的功课的一丝不苟,深惟重虑的劲儿没了。齐静仪知道如何培养一个合格将军的模板,可她忘记了如何亲近一个孩童。或许应该说不舍的亲近,心碎过太多次,留连只是午夜梦回里影影绰绰的魅影。/p
“拜见老夫人。”他的声音生硬却并不无理。这人瘦高个头,和善的眉眼,灰布长衫。齐静仪注视他半晌,他就是白芷兰的陪嫁花匠,徐沐。/p
白芷兰的父亲白孝辞官拜国子监博士,书读的入了迷。母亲视花如命,生养时落了毛病,本就羸弱的身子,在白芷兰不大的时候就去了。一度,老国公夫人好奇,留白是不是天生/p
夜终于深了,人们来了又去,最后留下,娘亲与儿子.../p
风起卷了燃尽的纸钱,打着旋儿的往天上去。知了还叫,树影婆娑,风里隐隐的少年的哭泣。/p
白色一点点把整个院子掩映,鱼肚白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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