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3/4)

他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灌了自己一口酒，他举止向来温文尔雅，只有现在，突然生出的豪迈，更添了几分失去知己的悲伤。/p

我心也怅然若失，恍惚间好像看到一白衣女子，款款地坐在一端，芊芊细手举起杯盏，眸光清冷如水，淡淡而笑：“洛玄，你言重了。”/p

我摇摇头，甩去头脑中混乱的想法。/p

我不客气地坐回了原座，笑道：“明人不说暗话，徐公子，你对这些事怎么看？”/p

小公子已经送完皇帝回来了，他神色莫名地看着我们，但只是安静地坐在了一旁。/p

徐公子的眼中已经染上了薄薄的醉意，他一边喝着酒，一边笑道：“那不过是有心人利用这梦做文章。”说到梦，他的眸子一深，握着酒壶的手用力，盈白的手指越发苍白。“梦？我倒愿意她来给我托梦。”他一边笑着，一边将酒灌入口中，“我不做法，不辟邪，却迟迟等不来她的只言片语。”/p

我静静地望着他，轻声问道：“徐公子，凝卿是谁？”/p

他举着酒壶的手一顿，醉眼迷离，似笑非笑。/p

他放下酒壶，握住我的右手，指尖细细摩挲我的手背，眸光微深，笑意若有所思：“卿卿，可曾想过为我留下。”/p

卿卿，可曾为我想过留下。/p

这句话，他一定说过。对着那个，他深爱的女子。/p

我又回到了梦境中的感受，仿佛现在我是凝卿，凝卿是我。/p

这句话多么熟悉，熟悉到，她仿佛回到另一个人身侧，他饮着清酒，晶莹剔透的液体顺着他的下巴留下，他的星眸微深，带着酒后的迷离，说着。/p

她半敛水眸，不语。/p

半饷，突然抬起眼眸，笑意明晰耀眼：“多谢王爷厚爱，凝卿，愧不敢当。”/p

她所说的话语，不外乎两句，不敢当，多虑了。/p

我看着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却依旧fēng_liú，为情所伤的男子，只觉得，情字伤人。/p

再看小公子，只见他神情骇然，像是方才徐公子的举措，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p

他的眸光闪烁不定，不时落在我的身上，又落在了虚无的空气上。/p

我心下不安，试探地问道：“小公子？”/p

他脸色森然，冷冷地看着我，说道：“今天的事情，你什么都没听见。”/p

我惊讶于他这种与往日不同的眼神，轻抿嘴角，说道：“是。”/p

入夜，我悄然走出了客栈，拐向了偏僻的小巷。/p

里面躺满了人，都衣衫褴褛，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p

我与小黑是这么一路过来的，我知道他们的生活贫困，不得不为了生存而四处乞讨，我也知道，他们知道的事情最多。/p

也许……这就是小黑他们被杀的原因。/p

我悄然将最后的悲伤掩饰起来，眸光淡淡，看向了躺在最深处角落里的女子。/p

我将一锭金子摆放在了她的面前，她原本懒散毫无焦距的眼睛发亮。/p

我淡淡说道：“我知道你们的规矩，现在，我问，你答，你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p

她笑着，连连点头。/p

“你可是经常在扬州徘徊？”我问道。/p

“那是自然。”她回答道。/p

“这些地方，最是王公贵族所在，他们的fēng_liú韵事啊，啧啧，真是说上几天几夜都说不完，真是闻者落泪。我当然会在扬州徘徊。”她毫不迟疑，就对着我热情解说。/p

“那么感人？”我隐约觉得这女子有趣，从她的只言片语中就可以知道，她性情活泼，对于外面的风吹草动，都了如指掌。/p

“不是不是，而是后悔怎么就没生在帝王家！”/p

“帝王家有什么好的？”我淡淡地问道/p

她招招手，示意我靠近点，低声对我说道：“凡是貌美的，上至皇家子女，下至歌姬名伶，都是牵扯不清，关系暧昧。据说啊，连那某某某地的王爷都和某位戏子有关。”/p

“戏子？那有什么稀奇。”我不以为然。/p

她瞪大了眼，说道：“那是男戏子！那王爷真是男女通吃啊！”/p

我轻咳了一下，笑道：“我们先别谈戏子，来谈谈这位皇帝身边的事。”/p

这位皇帝是皇子时排行第二，由皇后所生，他大哥也是皇后所生，但幼时体弱，早夭。他父皇宠爱皇后，生怕这位皇子也早夭，便将他从小就送入山中学武，等到成人就回来继任了。/p

“这位先皇倒是很痴情。”我喃喃自语道。/p

“嘿，”她连忙凑上来，说道：“那你可就说错了！”/p

“嗯？”/p

“那位皇帝花心着呢，表面上对他的皇后宠爱有加，背地里可是和青楼妓院的人相好着呢。”/p

“青楼妓院？难道后宫佳丽不如她们貌美？”我觉得奇怪，虽说妻不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但好歹妾是排名在妓前。/p

“嘿嘿，”她干笑声，不怀好意地看了我一眼，“那你就有所不知了。”/p

她压低了声音道：“我之前说的那位王爷就是这先皇！”/p

“喜……喜欢男戏子？！”我一时哑然。/p

“哼哼，”她颇为感慨般地眺望远方，“都说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是为了孩子，男人与男人在一起才为了爱情！”/p

我忍不住为了这女子的跳跃性思维而感到略微的讶异，勉力笑道：“也就是说，这先皇喜欢的是男人？”/p

“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