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2/4)

我抱着这堆衣服，手渐渐收紧，盈盈下拜：“是。”/p

她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悦，冷笑道：“你以为你有些大小姐的气质，就真的是大小姐了吗？早先你被接入王府，我们还以为你受殿下的宠爱，还极力鼓舞绿意妹妹去你身边，谁知道你……”她的眼中多了些愤愤不满，牙齿咬住下唇，冷冷地看着我，“绿意妹妹因为你残废，今天，你就算是手废掉了也不解我们心头之恨！”/p

我只觉得头脑轰鸣。/p

这就是绿意昨日的惊恐。/p

那女子还在说什么，我全无印象，只知道抱着一堆衣服，缓缓地走回去，将它们放入木桶，倒上冷水，将缠满布的双手浸泡在了里面。/p

冰冷的水，从布中渗透进伤口，带来刺骨的疼痛。/p

身上仍旧湿漉漉的衣服，紧紧地贴着冰冷的身体。/p

我低垂着头，一味地洗着衣服，不管不顾地用力地搓着衣服。/p

一件、两件、三件……/p

直至手痛得麻木，一丝丝的血在水中蔓延，逐渐地染红了水、染红了衣服。/p

我愣愣地看着被弄脏的衣服，这才解开了包裹着伤口的布。/p

那布早就被鲜血染红，惨不忍睹。我神色淡淡地看着自己的伤口，那被碎片割出的一道道伤痕，以及在水中泡白的肌肤，和隐约露出的白骨，心中，有恶心的感觉在翻腾。/p

我忍不住，扶住了木桶，干呕起来。/p

有一层薄薄的水雾模糊了我眼前的景象。/p

我的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绿意血肉模糊的双腿。/p

还有更多的零碎的片段，充斥着血腥，撕扯着我。/p

是谁在我的耳畔低喃着，她声音清冷，带着看透凡尘的淡远渺然：“……，为什么你总看不透……”她的声音轻柔，如清风拂面，永远不叫别人有半分的不悦，但有谁，看透她盈盈笑意下的寂寥。/p

“这个世界，本就如此。为什么你要回来，为什么我要回来。“/p

像是那个永远被轻纱覆面的绝色女子回眸盈盈而笑，她的眸底却有水一般的忧伤，流动着光波，她的低声轻问，究竟是在问我，还是在问谁。/p

倾颜公主，你是谁？/p

那绝色的白衣女子，似是听到了谁的呼唤，缓缓回眸，浅浅一笑：“阿玄。”/p

她的面容尚且稚嫩，眉眼却是精雕细琢出来的精致秀美，流光溢彩的眼眸，美得惊心动魄。/p

徐公子一身青衣，玉面如冠，略显出少年的稚嫩与意气风发，俊雅的侧脸上，却是欲言又止的担忧，最后化为冷冷的一句：“他们太过分了！”/p

那女孩的手微微颤抖着，眼底却是带着薄薄碎光般的笑意，轻柔美好：“阿玄，你瞧，这花开得多好。”/p

她几近透明的手指，指着那一朵白色的梅花，在雪景中惨白得不盈一握，恰似几乎能被揉碎在风中的她，她的发色墨黑，披散肩头，随风飘扬，更衬得肌肤苍白如雪，毫无血色。/p

她赤足站立在风中，笑意轻柔，只有他才能看到，她一双赤足，是怎么被零零碎碎的玻璃，割得满是伤痕，又是怎么一路落下斑驳的血迹，在雪地中慢步前行。/p

他的手渐渐握紧成拳，面色冰冷，澎湃而炙热的恨意涌上心头：“他们……竟然这样对你！”/p

她恍若未觉，轻柔的笑意如水般清纯，嘴角轻扬起的微笑，有着易碎的忧伤：“母后，去世了。”/p

她简简单单的一句，却让方才还在愤怒的徐洛玄呆愣在地，他的眸子一点点地变得幽深，最后化为了一声低唤：“倾儿。”/p

他们之间的沉默，那么久。/p

这一切，不过是意料之中。/p

这一切，不过是命运安排。/p

“你疼吗？”好像是谁轻柔地声音在耳畔低语，“是不是很疼，很疼。”/p

“可是没有办法呀。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了。”/p

“倾儿。”/p

她到最后，都没有告诉那个少年，一个秘密。/p

一个让他后悔终生的秘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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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地咳嗽着，无视所有人冰冷的、或是打量、或是指指点点的目光，只是一味地跪在小公子的房门口。/p

漫天的繁花似锦，开得如火如荼，我偶尔咳嗽时轻掩嘴角，眸光清浅，半敛水眸。/p

直到膝盖隐隐作痛，我方才听到了小公子淡漠的声音：“你，进来。”/p

我试图站起，身形有一瞬间不稳，险些跌倒，我晃了晃，手指轻缠住衣角，走进了他的房间。/p

他坐在桌前，俊冷的面容不带一丝一毫的表情，他一身黑衣，绣着金边，气度雍容华贵。/p

这不过是个少年，已经有着深不可测的冰冷双眸。/p

我不等他开口，已经盈盈下拜，说道：“诩儿有话要说。”/p

他嘴角轻扬起冷笑：“不会是来诉苦的吧？”/p

他说得这么云淡风轻，仿佛当时的选择对他而言是那么自然。/p

我心中有些薄凉的冷意，缓缓合上眼。/p

他冷冷的声音自上而下传来，他已经站立在我面前，负手而立，犹带少年意气风发的面容上，带着残酷的冷漠：“不过就是一个婢女，你早该认清。”/p

不过……就是一个婢女。/p

我瞧着他似笑非笑的面容，嘴角亦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