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洞明澄澈(1/2)

涿县集市，下午时分，集市那些胡商已经走了七七八八，时值三月，北方的天还不是很长，若走的慢了，怕是赶不上今日的夕食。/p

崔博人小腿短，在前缓缓走着，张表亦步亦趋跟在后头，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p

“未知张表家中情况如何，可悉说否？”崔博问道。/p

“仆…”张表顿了一顿，似乎难以开口。/p

崔博转过身来，微微一笑：“呵呵，张兄不愿说也不妨事的。”/p

张表咬了咬牙，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我本是河间鄚县人，先祖为渔阳郡吏，延平元年鲜卑犯渔阳，先祖从渔阳守张显，追杀胡狗，遇伏，殁于塞外。先父为边郡屯长，延熹九年，鲜卑侵犯边境，先父战死。”/p

张表显然不愿意回忆这段往事，其表情狰狞复杂：“我痛恨鲜卑，使我家道中落，使我与幼弟成了孤儿，幸而得遇崔公，否则我兄弟二人早已饿杀。”/p

“我幼弟今年十岁，名合，在其两岁之时，先父殁，或许一无所知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不必像我一样背负着血亲之痛。若非有他，我早就应征入伍，尽杀胡狗。”张表就这么一直说，崔博倾听。/p

“我一身武艺皆系家传，先父去后，更是日日不废练习，只待报父之仇。崔公云，害吾父者，置鞬落罗。”张表握紧拳头，手上青筋爆起，骨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p

“我死不足惜，然我弟尚年幼，我死后其必无所倚。我弟聪敏，或可光大我家。”提到他弟弟张合，张表表情暂缓，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p

果不其然，崔博露出微妙的笑容，张表所言他已知之。早在前几天，张表以双腿硬抗马上贼酋，斩其首级，崔博就留了个心眼，在私下悄悄问过崔钧。/p

在崔家，无论从人驭者护院管事厨子，都有留底，不知的是张表竟与鲜卑有此深仇大恨。/p

是张合还是张合，崔博无从得知。同名同姓者也不是没有，张合哪里人氏，他还真的没有留意过。/p

是真的，崔博血赚，是假的，崔博他也不亏。他现在父母双亡，有车有房，要钱有钱，要粮有粮，多个人对他来说不过是多一个人吃饭而已。/p

若无崔博，在张合长成之后，张表应该会去参军，以报父仇，但似乎没有成功。抛开种族，血亲复仇都可以记录在史，若是张表成功，必会在史书上留下一笔，以他和张合的关系，也会被人熟知。/p

“张兄…”痛失血亲，崔博也曾经历过，他无法劝其大度，经历不同，一时也不知如何劝慰。/p

“逝者已矣，待张兄之弟及冠，我同张兄一道杀鲜卑狗，成骠姚之业！”鲜卑猖獗，常为祸患。崔博也从他从大父崔烈那儿听说过，代郡本就是边郡，户口也少，鲜卑也是屡次寇犯代郡。/p

试问谁又能对着手下从人许诺，云要共报血仇？/p

“唯！”此番话说到张表心坎里了，君子报仇，十年未晚。/p

张表也算是崔博来到这时代，见过最猛的那一号，别的那些子猛将他终究是是没见过活体。/p

所以为了自家生命着想，崔博是打心眼里想让他跟着自己。/p

而且张表才21岁，或许还有成长空间，一切都说不准，暂且不提。/p

崔博进了卧房，把门闩死，又查看了一番那崔钧留下的仆役资料。/p

记录张表那几片椟，崔博反复看了几次，关于一些基本资料，与他说的倒是大差不差。/p

只是这个名为张合的人，确实是抓住了崔博的心思。/p

名将养成？/p

e，看起来似乎很厉害的样子。/p

……/p

待用过夕食之后，天色已然有些昏昏，这时代没啥娱乐项目，崔博只得早早睡了。/p

挑灯夜读？不存在的！这一世他可不想再近视。/p

毕竟这具身体，还是幼年期，入睡的也快，很快崔博就入了梦乡。/p

……/p

“不要抓我，不要抓我，火不是我放的！”崔博梦见自己被jc叔叔带走了，理由是放火，又惊又惧，猛然从床上弹起，抚着胸脯。/p

“呼…原来是一场梦。”崔博总觉得哪里不对头，下体有些难受，往下一摸，嗯？湿答答的…湿答答的。/p

“崔二！崔二！上水上水，我口甚渴。”崔博灵机一动，福至心灵。/p

不大一会儿，崔二奉上一盏热水，崔博摆摆手，示意他出去。/p

嗯，开始操作！崔博急于建功，不动声色把水撒到自己身上。/p

“啊~~~~”/p

据说当时二里之外的人们都听到了崔博的尖叫，停下脚步赞曰：“此子好大音声，必然前途无量也！”/p

当崔二张表等人破门而入之时，只见一名幼崽在榻上，捂着下面哀嚎：“痛杀我也！”/p

只有崔二知道适才发生了什么，以八十迈的速度狂飙至伙房，提来一桶凉水——哗哗哗，全数浇于崔博身上。/p

崔二伏于地上，头如捣蒜，家中少君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给崔郎照顾好，今日崔钧刚走，就出了差错，他那能不惊惧害怕嘛？/p

崔博躺在榻上，眼含泪水，仿若失魂，口中念念有词：“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呜呼，我下辈子的幸福，没有了…没有了。”/p

崔博心里只有后悔，想剁了自己的一双手，我年幼，尿个床不是很正常嘛！/p

“啪啪啪…”崔博不断扇自己耳光，让你手贱让你手贱！我打我打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