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剑器惊四方(2/3)

话到嘴边又咽下去的次数多了，就变得不想问了。/p

“你觉得，现在的世道如何？”尉迟醒突然问他。/p

一抬眼，古逐月对上了他沉静的目光，在这样的眼神下，无人会萌生说谎或者敷衍的念头。古逐月也是。/p

“太平盛世吧？”古逐月回答，“我从出生就一直在南行宫呆着，靖和兵强马盛，又与周边国家交好，感觉很太平。”/p

尉迟醒没有对他的回答做出评价，他牵着马往林子里走：“那什么是乱世？”/p

“兵事不断，”古逐月说，“朝堂争乱，百姓不得安宁。应该算是乱世吧？”/p

尉迟醒点头：“那你看现在的靖和，你说的三点，占了几点？”/p

三点全占。/p

太辰皇帝野心勃勃，打压邻国是人尽皆知的。软手段，比如十六年前慷慨相助胡勒，硬手段，比如四年前出征南岭灭了不夜国。/p

而朝堂，金吾卫国之重器，被世家门阀当做争荣夺宠的工具。本来应该严选当世好儿郎参军卫国，高层却尽是酒囊饭袋。/p

百姓，天下兴亡，那个百姓不苦？/p

“可……”古逐月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他眼里的靖和，明明还是昌平的景象。/p

“盛世乱世，良政苛政，”尉迟醒说，“谁觉得谁认为谁说了都不算数，天神在看着，人心中自会有答案。”/p

“我有一个感觉，”古逐月说，“百姓如此信奉星算，或许就是因为心里的苦楚太多，怀抱着一丝信仰才能走下去。”/p

“你说的，是念渡一。念渡一才是渡人苦难，解人心中难解的死结的”尉迟醒纠正他，“星算只管未来，信奉星算，我觉得他们更大可能是顺着黑暗里的提灯人而已。提灯人跋涉万里寻找真正的大统，一路走来，人们不由自主跟随他们，等着乱世终结。”/p

“镜尊位不会算错吗？”古逐月问他。/p

尉迟醒笑了笑：“算不算错，有区别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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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临渊接了密报，立刻赶到了李慎的帐前拜见。金帐在日光下流转生辉，门口的大宫人终于请来了皇帝准入的口谕。/p

“风将军戍卫辛劳，”李慎眯眼看着他，“连日劳顿连战甲都来不及卸下，宝剑都不得空搁置，还能来见孤，实属难得。”/p

风临渊穿着最高规制的战甲，金色的细鳞闪闪发光。一把古意的长剑扣在腰间，他覆手其上，由于铠甲装构，他无法下跪，只能低下头回答太辰皇帝：“臣并非有意冲撞陛下，东北面罗刹国陈兵黑河边界，只等结冰时就可渡河了。”/p

李慎眉头一紧，一把拂开了软倒在自己身上的女娥，他一掌拍在案几上：“风将军上一仗得胜是如何跟孤保证的？你不会忘了吧？”/p

风临渊一年前于黑河岸生擒七万罗刹兵卒，捷报传入皇城，李慎立即加拜上将军风临渊为四海可定威武侯。/p

拜官的旨意到了黑河边界，宣旨的李珘把跪接旨意的风临渊扶了起来：“父帝口传：将军威武无不克之军，天生将才为我靖和镇守疆土，孤有一句相问，今日生擒罗刹七万兵，他日可否还有战祸起？”/p

风临渊扯着荆棘困月的旗帜，将右拳放在左边心口：“七万大军，罗刹严寒之地，少说将养二十年。臣今日能战，二十年后必能再战！”/p

李慎眯眼看着他：“二十年？！如今才将将一年？你生擒的兵将，到底处死了几何？！”/p

“陛下！”风临渊不顾自己身着重甲，勉强单膝跪了下去，把长剑柱在地上，“金吾卫高层收受罗刹妇女贿赂，私自释放战俘，一年前是陛下亲手免了这些人的死罪，还让他们带着我靖和金吾卫的光耀荣归故里的！”/p

李慎拿起案几上的酒杯摔在风临渊的面前，女娥慌忙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p

宫人们也都纷纷跪下，隐约里他们觉得这一幕有些许熟悉，只是许久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片刻后他们又放弃了回忆，皇帝无名震怒的次数也不少，说不定就是哪次又为小事生气。/p

“你在指责孤？！”李慎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要孤处死了世家门阀的后代，国库税赋由你御殿金吾卫上将军四海可定威武侯一人包揽吗？！”/p

风临渊不卑不亢正言：“陛下倚重世家，世家却做通敌叛国之事，罗刹再生祸端，不知这次上前阵拼命的是上次未得半分厚赏的普通士卒，还是坐享其成的世家弟子？”/p

李慎被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他指着风临渊的手指开始颤抖：“白玉牌呢？！去请白玉牌！战事将起，为何星尘神殿还不指出明路？！”/p

“陛下，”金帐的门帘被掀开，进来的人跪在风临渊身侧，“明路就在眼前，何必劳动星算起卦？风将军这身战甲，陛下以为他只是来说气话的吗？”/p

李慎气风临渊顶撞自己，但是他一身行兵的战甲确实不假。虽然嘴上还在埋怨皇帝不处置私放战俘的世家子弟，但家国天下还在他心里，披挂上阵，他绝不会多言半句。/p

上将军风临渊，从不辜负靖和。/p

“罢了，”李慎从高台上走下来，他的语气缓和了不少，扶起一身重甲的风临渊，“孤知道风卿忠勇，良臣直谏向来逆耳。门阀腐化军队的事情，围猎回去孤就让陆征开始清理。将军放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