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月下香(2/3)

：“殿下请看，此马名唤绝地，奔跑时凌空直上、足不践土；这匹乃是翻羽，身轻如燕、行越飞禽；这一匹叫奔宵，能野行万里、不眠不休；这一匹嘛，名唤越影，可逐日而行，遨游四海。”/p

哪吒逐一看了，笑着摇摇头。/p

监副马安见状，接着招呼道：“殿下请看，此一匹名叫逾辉，『毛』『色』炳耀、光彩夺目；这匹名叫超光，一形十影、嘶风逐电；再来便是腾雾，可乘云而奔，直上九霄。”/p

哪吒还是摇摇头，默不做声。/p

典薄马维一拍手道：“看来，咱要拿出镇监之宝了！殿下请看！”/p

他将哪吒引至一处，此处的马厩比别处宽敞许多，顶上置有天窗，开合任由人控制。马厩中央站着一匹高约九尺、肋生双翼的银『色』骏马。见生人靠近，那马非但不慌不『乱』，反而直视来人，镇静自若。/p

“此马名叫挟翼，能踏雾登云、鹏程万里，不知道殿下满不满意？”/p

哪吒笑道：“马倒是极好的，绝无仅有，只可惜，不是我想要的。”/p

三太子把马厩里的绝世好马看了个遍，竟挑不出满意的，可急坏了御马监一干人等。/p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身后传来滴滴答答的马蹄声，孙悟空牵着一匹寻常白马走过来，没好气的说道：“何必挑得这么辛苦？诺，此马名唤老白，老是老了些，但能吃能喝、能跑能跳，不知殿下可否满意？”/p

众人吓得面无血『色』——头儿居然牵了一匹毫不起眼，老得秃『毛』的白马出来应付，万一惹恼了三太子殿下，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p

哪吒一言不发走到白马跟前，伸出右手，白马顺从的低下头，亲昵的『舔』『舔』他的掌心。哪吒环住白马的脖子，拍拍马背道：“就是这匹了。”/p

众人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向孙悟空投去崇拜的目光。孙悟空本是故意找茬的，没想到歪打正着，只好翻翻眼皮，做了个送客的手势：“既然挑好了，殿下请回吧！”/p

哪吒摇了摇头：“不忙，还缺一名马夫。”/p

话音刚落，众监官“唰”的一下散了个干净，只留一神一猴一马孤零零站在一起。/p

哪吒笑眯眯向孙悟空拱了拱手：“有劳了，孙大人。”/p

“殿下，我好歹也是御马监正堂管事——弼马温，可不是任人使唤的马夫！”/p

看他说得振振有词，哪吒微微一怔——这家伙，还真把“弼马温”当回事了！正要奚落几句，转念一想，又笑道：“孙大人，我今晚喝了不少酒。”/p

“所以？”/p

“据说半个月前火德星君醉酒骑马，撞翻了真武大帝的沉香辇，磕掉两颗门牙，断了三根肋骨，至今卧床不起。”/p

火德星君坠马一事孙悟空早有耳闻，为此，玉皇大帝还特意颁了一条禁令，禁止诸神酒后骑马，违者重打两百廷杖，罚俸一年。/p

孙悟空被哪吒那略带无辜的眼神看得直起鸡皮疙瘩，那句“喝了酒还敢来借马，摔死了活该！”的狠话不知不觉咽了回去。/p

罢罢罢，不如陪他出去走一遭，算是还他个人情，省得日后麻烦不断！想到此处，孙悟空道：“殿下，我只陪你骑马散心，其余的一概不做，还有，马匹若有什么损伤——掉『毛』秃尾、崴脚瞎眼，都需你负责！”/p

哪吒挑了挑眉，眼中尽是挑衅：“难道孙大人怕我吃了你不成？”/p

孙悟空强压住怒火，招呼手下准备马车，哪吒又道：“只骑马，不驾车。”/p

孙悟空再也按耐不住跳起来，叫道：“这可是千里绝群的好马，你不是想让我跟在后头跑吧？”/p

“那到不必，你带着我骑便是。”/p

“凭什么？”/p

“因为我不会骑马啊。”哪吒笑得理所当然。见孙悟空犹豫不决，又在他耳边低声道：“别忘了你欠我的！”/p

孙悟空僵了片刻，这才极不情愿的牵着白马，陪哪吒走出御马监。众人远远跟在后面，一路送至门口，挥泪告别。/p

“大人保重！”/p

“大人，我们会想念您的！”/p

“呸呸呸！你们这不是咒咱孙大人吗？应该这样——大人，您要平安归来啊！”/p

该出力的时候跑得飞快，如今倒是来看老孙的笑话了！一群贪生怕死之徒，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腹诽一通后，孙悟空问道：“殿下想去哪里？”/p

“天河。”/p

“什么？天河？”/p

孙悟空的手一抖，白马『乱』了步伐，颠得两人东倒西歪。/p

哪吒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你该不是连天河也不敢去了？这次只到河边走走，不下水总行了吧？”/p

“谁说我不敢去？坐稳了，驾！”/p

孙悟空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揽着哪吒，催促白马往天河跑去。一路上，哪吒果然老老实实窝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p

须臾间来到河边，哪吒指着一处开阔的浅滩，叫孙悟空策马过去。彼时天『色』已晚，水面暗沉沉的，唯有水天交界处一丝微光吞吐不定，呼之欲出。/p

孙悟空皱了皱眉，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哪吒“嘘”了一声，指着水中那团光道：“待会月宫并入瑶池，这般美景可就看不到了。”/p

又过得片刻，河面起了雾霭，托着那团微光冉冉升起。微光越来越亮，越来越大，竟似冰轮一般，占据了大半天空，月光泻在水面，化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