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小周13(2/10)

敲门，伴随着林汉臣那老头子的声音：“小汤，小汤！”林导又对外面道：“小汤应该不会『乱』跑，工作时间，他很听话——小汤！听见我说话了吗，你在不在里面？”/p

周子轲看着汤贞转头望向门，汤贞安静了一会儿，怯怯地出声音：“林爷？”/p

他声音里没有哭腔了，倒『迷』『迷』糊糊的，仿佛安静了这么久是睡着了，才醒。/p

林汉臣与朱经理既气愤又感慨：“白天夜里的，排的满满当当全是工作！孩子晚上就睡两三个小时，怎么休息，上了台状态能不被影响吗？”/p

朱塞在旁边道：“找到了就好，找到了就好。”/p

“祝英台”一身行头被匆忙穿戴到了汤贞身上，也不怕再弄出动静了。小齐说：“汤贞老师，小顾在这里等着您，我先下去把饮料分发了！”/p

汤贞双手绕到背后系兜肚的结扣，他匆忙应道：“好！”/p

结扣垂在了腰窝上，周子轲睁眼瞧着，一声不吭。汤贞弯腰把手套进繁复的一层又一层薄衫里，把周子轲刚刚亲过搂过，那片仿佛还在发烫的后背和肩头全包裹住。汤贞始终低着头，他好像知道背后有人正看他，他眼睛也低着，连透过镜子的一个对视也不敢有。/p

汤贞又弯腰穿罩在外面的第二件裤子了，然后是英台的鞋子。他拿过那件被精心收纳在衣罩里的绣了鸟羽的戏服，拆开罩子，敞开了，披挂在身上，低头一粒粒扣扣子。/p

汤贞关上了衣橱门，这整个过程里，汤贞始终当他身后的周子轲不存在，他低着头就打算走。/p

朱经理在外面打电话：“吉叔……还在找，一眨眼就看不到子轲了。”/p

汤贞手扶在更衣室的门上，手指握住了门把手。/p

“他是好好吃饭了，”朱塞在外面讲着，突然笑道，“我问他了，今天，早饭也吃了，午饭是也吃了，”朱塞越讲越喜不自胜，“还知道主动过来，来蕙兰的剧院看戏，说想看《梁祝》。”/p

“十八岁了，子轲也要慢慢懂事了。”/p

汤贞眼睛垂着，他回过头，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似的朝背后看去。/p

朱经理正和吉叔讲着电话，忽然瞧见身边更衣室的门一震，连带着“砰”得一声响，又归于平静。/p

吉叔在电话里兴奋道：“那我现在就过去吧！小朱你问问子轲，晚饭他想吃什么啊？”/p

朱经理回神：“您就别忙了。再有几天就过年了，子轲该回家吃年夜饭了——”/p

汤贞后背紧贴了更衣室的门，周子轲吻他，把他紧抱着。把英台的外在与内在，把汤贞的整个人，全抱在他的怀抱里。/p

周子轲一句话也不说，汤贞只不过回头看了他一眼，周子轲就好像无形中被什么牵引了，牵制了。周子轲气喘吁吁，把头垂在汤贞脖子里，吻才刚结束，他又去含汤贞微张开了喘气的嘴唇。/p

他似乎是有些话想对汤贞说的，可他说不出来，周子轲天生就不会，不会低头。他只是像这样把汤贞抱着——汤贞会明白的，他想他会明白的。/p

周子轲一度以为自己彻底搞砸了，汤贞出了这扇门，也许就再不会理会他。不会看他，不会关心他，不会再那样为他彻夜忙碌了——周子轲十分需要这些吗，好像也不是吧，能照顾他的人明明满世界全是。/p

他只是想要汤贞。/p

汤贞被周子轲居高临下地吻，不得不仰起头。/p

这感觉很奇怪，挥之不去。从刚才到现在，汤贞脑子里一直是这些印象，蛊『惑』着他，令他恐惧。他垂下脖子，周子轲忽然亲吻了他的耳后，汤贞便觉得连耳后也是滚烫的了。/p

他是不受控制的，汤贞不知道周子轲对他做了什么。周子轲抱着他一直吻他，吻得汤贞脑中是雪落一般，所有的念头、想法支离破碎。/p

周子轲看上去总是冷冷淡淡的，他五官锋利，眉宇间天然有股傲气。生病时再怎么面『色』苍白，明明已经病怏怏的了，也不肯让汤贞靠近。汤贞吃力地把他从走廊捡进休息室里，用自己的羽绒服小心翼翼包住他，铺开小梅花棉被为他保暖，他也丝毫不领情，不感谢汤贞的一丁点好意。/p

他叫什么名字，他是什么人，来自哪里？汤贞找不到他的名字，工作忙碌时偶尔想起来，也怀疑自己记得的是不是那样一张面孔，一直找不到，也许是因为从一开始就记错了，那只是汤贞的梦。/p

周子轲额头紧贴在汤贞的额头上，周子轲流了些汗，眉头根根湿润。汤贞眼睛睁开了，视线在周子轲面容上流连，观察周子轲眉眼的形状，鼻梁的弧度，嘴唇的深浅。汤贞没有记错。/p

这就是那个人。/p

林导站起来，他原本正与朱经理和电视台的编导讲话。这会儿一屋子人忽然安静了。/p

他们看着汤贞打开更衣室的门，身着戏服从里面出来，又很快把门关上。/p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汤贞着急道，“糊涂了，穿衣服多废了点时间……不好意思。”/p

“好，好，”林导带着汤贞往外走，“乔贺在楼下等着呢，走。”/p

朱经理留意到汤贞眼睛有点红，嘴唇也比往常更红。朱塞低头回秘书短信的时候，又抬眼看了那扇平凡无奇的更衣室门——那“砰”得一声也许是他的幻觉。/p

汤贞在走廊上走，从人群中回了头，没有人再去检查更衣室紧闭的门。小顾帮汤贞拿着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