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泡沫1(1/5)

作者有话要说：/p

第三幕是接着第一幕结尾的时间线开始的。hr size=1 //p

混沌中，天地初开，天雷乍现。墓碑高耸入云，遮天蔽日，上书“梁山伯之墓”五个骇人的大字。汤贞跌跪在墓前，身披着的喜服褪作缟素，化身灯光投影雪白的前幕。/p

滚滚江水、血水，在汤贞身上流过又汩汩流尽。他仰望天空，眼神澄明，无怨无恨，身形摇曳，如风中一片枯叶。/p

突然间他纵身一跃，坠入江水深陷的墓里。/p

一时间风雨骤歇，电闪雷鸣也休止了。/p

交响乐队更换曲谱，《化蝶》变奏缓缓涌入。舞台上江水漫溢，多少江湖儿女，就此湮没不存。/p

剩一座孤悬的梁氏墓碑，勉力支撑，终还是轰塌在了一片汪洋中。/p

“现在隔了一段时间，再回头看这部戏。阿贞，乔老师，你们觉得这部戏对你们的生活有没有造成什么影响。特别是乔贺老师，我听说当初林导找你来演梁山伯，你还不大乐意啊！”/p

灯光打开了，放映厅开始有观众离场。短暂的休息过后，这里将开始放映乔贺另一部代表作《长安故园》的数字拷贝。周子苑坐在观众席的角落。/p

“听首都剧团刘团长说，乔贺老师现在是你们剧团的台柱，炙手可热，堪称师『奶』杀手啊——”/p

“子苑，咱们也走吧。”旁边有人说。/p

周子苑周围四五位太太已经出了放映厅。有人来迎接，说是知道子苑来了，特地接一同来的小姐太太们去楼上参观。/p

“这个乔贺，这么多年还是这个样，”就听于阿姨说，“看刚才主持人说他师『奶』杀手时他那个表情，太逗了——人林汉臣当年把他捧红了，他还说什么，名和利都是泡沫，都是假的，倒和人家害了他一样。”/p

“乔贺年轻的时候，就是有点愤世嫉俗的。”辛姐说。/p

第三幕泡沫/p

周子苑不喜欢看戏，对于这种根植于剧场的艺术形式，她一个天生的浮躁『性』子，向来是沉入不进去。/p

可今天也不知怎么了，也许是近来一些演员『自杀』的新闻闹得太过沸沸扬扬。戏一代入现实，再不合格的观众也难免受些情绪影响。/p

连剧院的工作人员也在放映厅外小声议论，说这做演员的，还是少演这种戏为好。/p

“我跟你们说，这个问题出在哪，咱们这一代人，给底下的那些小辈儿们太多庇护了！”一个大嗓门在说话，“这就不对，人家咨询师说了，就有问题。”/p

“于姐课听多了，现在也是老师了。”/p

“我看现在没几个咨询师比我明白的。”就听于阿姨大笑着说。/p

“子苑是不是最近也听课去了？”周子苑听得身旁辛姐小声问她。/p

她点头，问：“辛姐也去过？”/p

“为什么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长不大？”于阿姨还在前头高谈阔论，“因为‘上一代人留下的巨大财富，可以解决他们生活中遇到的所有困境。’遇不到困难，你叫他怎么长大嘛。”/p

“主要还是缺乏正确的引导。”另一位太太说。/p

“没错，”于阿姨说，“蕙兰当年就不听我的。”/p

周子苑闻言，抬头看过去。/p

“蕙兰那是疼孩子。”有太太说着，回头，朝周子苑笑望了一眼。/p

于阿姨却不客气。/p

“我跟你们说，子轲小时候那会儿，可还挺优秀的，”于阿姨突然回头，“子苑，是不是！”/p

周子苑一愣，众目睽睽，她只有笑。/p

“有一年考个双百，”于阿姨自顾自说，“把蕙兰两口子高兴的。学校叫开家长会，小朱都请了假要去了，他可每学期都去。结果那回不知道怎么回事，周世友从外地回来，还是专程回来的，哎哟，亲自去，不让小朱替。”/p

耳边有个声音在笑，周子苑听着是辛姐。她和辛姐认识没几天，辛姐对她已经像家人般亲切。/p

“结果等上了中学，谁知道就白搭了！”于阿姨说，“动不动就翘课，逃学，不去考试。”/p

辛姐在周子苑身边说话了。她是个名演员出身，话说出来温婉动听，吐字清晰，很有底气：“年少轻狂，叛逆。”/p

她在为子轲说话。/p

“叛逆什么啊，”于阿姨一摆手，“就是爱玩！蕙兰那时候又不长心眼，儿子淘，她还舍不得说句重话，”于阿姨说着，摇头，“看现在，想管也管不了了。扔下子苑自己，当爹当妈的管不了，做姐姐的跑去跟咨询师听课，有什么用，弟弟能当儿子管吗？”/p

周子苑没说出话。/p

拐角处有脚步声过来，自报身份是嘉兰剧院朱塞朱经理的秘书。他称朱经理刚刚突有急事，过不来，知道几位贵客来看乔贺老师的周末戏剧展，还要上楼参观，特意把他叫来。/p

工作人员从走廊尽头拿着钥匙，一路小跑，为众人打开了那个房间。/p

“里面的花是今早刚换的，”那位工作人员说，“应着这个季节。”/p

于阿姨四处打量：“小朱还真是有心了。”/p

“朱经理说穆老板别的不喜欢，就爱这些花草的，爱在自家看戏，”工作人员笑道，又问，“于老板看着怎么样？”/p

辛姐小声问周子苑：“你妈妈这屋子，你常来？”/p

周子苑说，她很少过来：“妈妈很多贵重东西，小时候不许我们碰。”/p

于阿姨问工作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