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梁兄30(2/3)

林导想要的也许并不是一个足够完美的祝英台。他想要的是没有留下过往那些遗憾的汤贞。/p

可汤贞已经长大了，他用自己的方式经历了生活，不可能再变回十一岁的样子，回去香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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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贞坐在台下，低头看剧本，像是想从字里行间里推敲出林爷要表达的意思。/p

选择，悲剧，命中注定？/p

“你的梁兄，因为你，郁郁而终，”林导坐在旁边，一边同他讲，一边看舞台上几个工作人员在调整最后一幕要用的升降台，“你的老父亲，因为你，骑虎难下。祝公远在邻里乡亲间丢尽了颜面，如果你不嫁给马家，他恨不得一辈子没有你这个女儿。你和英台年龄相仿，小汤，假如同样的事发生在你身上，假如你也这样失去了这些东西，亲情，友情，爱情……你会作何选择？”/p

汤贞靠在座椅里，这个姿势让他整个人像团成了一个球一样安全。听着林爷的问题，他嘴巴嗫嚅着。/p

亚星娱乐年轻的练习生们就坐在不远处，梁丘云，祁禄，骆天天。/p

“我觉得我还能，找到一些别的东西，”汤贞回过头，说，“我不至于这就要去死。”/p

“别的什么？”林爷问他。/p

“别的……”汤贞想了想，“别的比方说……我的工作，我的舞台，我的歌『迷』、影『迷』什么的。”/p

林汉臣说：“那你就想象这些东西全都不要你了。”/p

汤贞一愣。/p

“歌『迷』影『迷』，全跑了，没人要看你，没人要听你。你就这么想。”林汉臣说。/p

副导演从旁边劝：“怎么会歌『迷』影『迷』全跑了，导演你也说得太过了。”/p

林汉臣神『色』如常，看着汤贞：“过吗？据我所知，每个演员差不多都做过类似的噩梦。小汤，你一定体会得到我说的意思。”/p

汤贞坐直了。/p

他明显从梁祝的故事里抽离了出来，带着戒备心，看了林导。/p

“就像祝英台饱读诗书，却无法改变她的任何命运，”林汉臣一个字一个字，说给汤贞听，“你想象有一天，小汤，你就算再会唱歌，再会演戏，你的歌『迷』也不再爱你，你的影『迷』也对你失望透顶。没有人好好听你唱歌，也没人请你演戏了。你甚至就不能演了，你就不会唱了！爱你的人都离你而去，你甚至再也登不上舞台。所有让你引以为傲的东西都没了，你的歌『迷』、影『迷』，你的舞台，你的才华……你看着这一切离开你，但你挽回不了。就像你眼睁睁看着山伯离开楼台，你却拦不了他。”/p

汤贞似懂非懂，坐在原地。/p

“我怎么会挽回不了？”他突然问。/p

林汉臣说，我又不会算命。/p

“你想象英台最后的生活，最后的状态，”他说，“眼睁睁看着自己失去一切。明知道山伯病重，却回天乏术。心急如焚，日夜焦虑，被父母关在家门里，无计可施。她在楼台上痴等，直等到油尽灯枯，再也无法挽回。”/p

林爷说：“梁山伯一死，所有一切，没有机会再来了。”/p

汤贞喃喃问，还是最初他不明白的那个问题：“梁山伯死了，英台就要死吗？”/p

林汉臣说：“如果你的歌『迷』影『迷』，你的工作，你的事业，你的才华，你的一切都没了，你会怎么样？”/p

“我不知道，”汤贞说，他愣了一会儿，“梁山伯对英台来说，意味着‘一切’这么多吗？”/p

“很多人以为他的确意味着这么多，”林汉臣说，“很多人觉得，在这个爱情悲剧里，梁山伯这个人死了，英台理所应当就要去殉情。你之前不也是按这个演的吗？”/p

汤贞垂下视线。/p

“但你仔细想一想，小汤，想想英台那时的境况。”/p

汤贞问：“什么意思？”/p

“你想，梁山伯对英台来说，意味着什么。或者嫁给梁山伯，对英台来说，代表着她想要一种怎样的生活，”林汉臣顿了顿，“按照普遍的说法，梁山伯死了，英台爱他爱到也跟着去死。那既然这样，如果英台当初没有遇到梁山伯，那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p

“会吗？”汤贞问。/p

“当然会。”林爷说。/p

“如果当初在草桥遇到的是另外一个人，也许英台接下来的境况真会有所不同。可你想啊，小汤，祝英台当初只是在家中学了几个字，念了几本书，就拼了命的要出去求学。在那样一个女子抛头『露』面都是十恶不赦的年代，祝英台不仅出了门，『露』了面，还女扮男装，一学三年。她使劲浑身解数，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几番巧计，连她父母都拿她毫无办法……”/p

“我知道，她是个很了不起的女孩。”汤贞说。/p

林汉臣看了他一眼，继续讲：“……她走出闺阁，看过了世界，她享受过那个年代最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生活。你想想，这是一个多么无所不能的小女子，一个多么聪明机敏，像你说的，了不起的女孩子，你为什么以为，如果没有遇到梁山伯，她就可以接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去马家过所谓的平凡生活。”/p

汤贞一愣。/p

“永远都不可能。只要她还是祝英台，遇不到梁山伯，也会有王山伯、李山伯、张山伯在前面等她。”/p

“所以你想，梁山伯这个名字，对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