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茗粥(2/3)

锦年晃晃脑袋，赶出这种奇怪的想法，他一边洗着薏米和山『药』，将方才出门听来的新奇事说给季鸿听：“话说我今日去平康『药』坊买『药』材，恰好碰到县令府里的两个大丫鬟也去抓『药』，她们说……唔，这颗有点酸，旁边那个，那个紫的好吃……”/p

季鸿又掐了一颗葡萄喂给余锦年，他嚼吧嚼吧连皮带籽一起吃了，又继续说：“听闻京城郦国公家的小公子病入膏肓，连御医也瞧不好，当今圣上下令寻民间圣手，赏金百两，为小公子治病呢！”/p

“……嗯？是吗。”季鸿神『色』有些奇怪，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p

“是呀。”余锦年点点头，“县令为此，正派人四处寻访名医。”/p

季鸿又是嗯一声表示听见，就完了。/p

余锦年自讨没趣，只好低头将切碎的山『药』与薏米一起，捣成粗渣，加水熬制，待熬烂时投入打碎的柿霜饼熬化，这是第一道『药』膳，名为珠玉二宝粥，其中山『药』薏米补脾肺却不腻胃，并柿霜甘凉润肺，合用有补肺健脾之效，治一切阴虚之证。/p

第二道『药』膳叫“水晶桃儿”，是用一斤核桃仁，放在饭甑里蒸熟，然后碾碎与柿霜饼同蒸，待柿霜融入核仁之中，即可取出晾凉食用，可补肺益肾，金水相生。/p

然后他便吩咐季鸿，将旁边称好的等量天冬、麦冬放在『药』罐里上水煎浓，最后入炼蜜再沸，凉后封罐，以匙剜服，这就是第三道『药』“二冬膏”。/p

三道『药』做完，他回房取来笔墨，托季鸿将他今天做的这几道『药』膳方子写下来，好叫以后何大利家也能自己做来吃，当然，这“诊金”也是要按方来收的。/p

“二冬膏，珠玉二宝粥，水晶桃……”余锦年念着，看季鸿一笔一划地写着，他突然话音一转，问道，“诶，郦国公听说是当今贵妃的娘家，真的么，郦国公家姓什么？”/p

季鸿笔下甚稳，眼也未抬，云淡风轻道：“姓王，许是真的吧。写好了，你过目一下。”/p

“就算让我过目也……”余锦年粗粗扫了一眼，这人又不是不知道，他不认识字啊！/p

“年哥儿？年哥儿！”/p

这时打前头进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穿着粉颜『色』的罗裙，娇俏可爱，头上扎着叮铃铃的步摇，站在柜台旁四处张望，一声声“年哥儿”叫得娇滴滴的。/p

“烦请问一句，小年哥儿在不在呀？”小丫头又躬着身子，朝临近一位吃面的汉子询问。那汉子是县中出了名的单身汉，人挺老实就是不会挣钱，所以至今还没讨着老婆，他正嘬着一口面，眼见面前扫过来半片细腻白皙的胸脯，顿时涨红了脸，差点噎着。/p

其他人纷纷打趣这汉子，问他何时娶个婆娘啊，何时怀个小子啊，要不要给他说个亲什么的，连那小丫头也不禁捂着嘴笑起来，说得这汉子连连摇手，红着脸叫他们可别『乱』说了。/p

闹了几句，有人看了那小丫头一眼，奇道：“哟，这不是倚翠阁的清欢小娘吗？怎么在这来了，莫不是想念哥哥我了？”/p

清欢抬眼一看，媚眼斜瞪，嗔道：“呸，谁念你了，快起开。我来找小年哥儿的。”/p

余锦年放下『药』膳方子循声往前去，听得几声娇嗔打闹之语，再掀开帘子，便看见了那引起哄闹的正主，又听方才有人唤她清欢小娘，心中便稍稍有了数。/p

小娘是信安县人的习惯叫法，指得是勾栏里那些尚未开脸的小『妓』们，她们往往会跟在当红的『妓』子身边学习琴棋书画，以及床笫之间那些事儿，待到了时候才会正式挂牌，出阑接客，因为年纪尚轻，所以常被信安县人称作小娘。/p

只是，倚翠阁的小娘来找他做什么？/p

“请问小娘，是找我？”/p

余锦年方才干活，袖子卷到肘上，此刻还没放下来，『露』出一小截白嫩的手臂来，清欢将他上下打量一番，那眼神像是挑剔没发好的豆芽菜似的，但很快脸上就挽出一个清丽可爱的笑容：“见过小官人。”/p

“姑娘好，可是找我有什么事？”/p

清欢抿着唇笑道：“小官人名声远扬，我家雪俏姑娘听说以后，也想尝尝您的手艺。这不，后儿就是月夕日了，可否请年哥儿明日做些莲蓉月团，并几道爽口的下酒菜，送至倚翠阁？”/p

余锦年：“莲蓉月团？”/p

“是的呀！”清欢眼角抹着一勾红砂，笑起来很是娇俏。/p

这倒不难，反正就算没有清欢来点，他也是要做些月团拿来卖的。这些姑娘们虽身处青|楼『妓』馆，却也是风华正茂的妙龄女儿，只是想在这团圆之夜吃个月团而已，余锦年又怎能狠心拒绝，不过是多往倚翠阁跑趟腿罢了，算不得什么麻烦事。/p

他这厢应承下来，季鸿见他久去未回，也走了出来。/p

清欢方要从袖子里『摸』银粒，打眼看见季鸿，转而从头上拔下一根银步摇来，笑着上前，『插』到季鸿胸|前的衣缝里，羞答答道：“公子真是气度不凡，叫清欢好生欢喜，不知公子家中可有夫人？要不要来倚翠阁玩一玩？”/p

“不要！”/p

“不必。”/p

两人异口同声。/p

清欢一愣，愈加笑得如银铃般，掩嘴嗔笑道：“这位小官人也很是漂亮，不如一起来倚翠阁享受罢，好酒好茶，好歌好舞，这里都有。”/p

余锦年转头从季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