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做他的弟子还是药引？(1/2)

夜半，无人。/p

铜炉里的香烛似乎已燃尽，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p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云蘅不再习惯黑暗，没有尽头的黑夜会让她想起前世临终时那个可怕的森然的雨夜。/p

胸口的暖气似乎在纷散，那股折磨人的阴寒，从指间开始一点点地又爬了进来。/p

连呼吸都是一种折磨，吸进身体的都是彻骨的凉意。/p

好冷……/p

还有几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届时便会有仆妇嬷嬷来服侍她洗漱更衣，直至完成今天所有的仪式。/p

她不能失态。/p

她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完成。/p

云蘅重重地喘着气，捂着胸口，勉力爬了起来。/p

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p

浑身犹如千万只蚂蚁在啃啮一般，若是心志不坚之人此刻巴不得死了才好。/p

饮鸩止渴……/p

云蘅使出最大的力气坐直身体，双手哆嗦着捏起一个诀，阖上双眼默念着天枢心法……/p

噗——/p

心头猛地剧痛，一股鲜血pēn_shè出来，身体紧接着一软，便倒在床榻上。/p

“难不成，你是想找死么？”/p

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房里，显得无比突兀。/p

云蘅双眼模糊，却不知怎么的，居然望得清楚来人。/p

“是……你？”/p

“孤搬到你这园子隔壁住，今夜不过是闲着，探一探新邻，谁知就遇到你在这自寻死路？”姬澈有些纳闷，他不是嘲讽，而是真的感到奇怪。/p

“你搬到，宸王府了……”/p

“嗯……”/p

“那件大氅在我的箱子里，你走的时候将它带走，我还给你了……”/p

这是一场诡异又奇异的对话。/p

一个突兀出现的人，一个濒临死亡的人，在不合时宜地闲话着家常……/p

云蘅突然想笑，可实际上却只发出几声闷咳，鲜血顺着她的嘴角，一缕缕蜿蜒出来。/p

她的浑身没有半点气力，生命流逝的感觉在此刻愈发清晰。/p

是将死了么？/p

她真的不甘心啊！/p

两世的云蘅，原来都是一场笑话。/p

“姬澈……我，是不是快死了？”/p

“嗯，你活不到天亮。”/p

姬澈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很认真地告诉她，“孤记得和你说过多次，天枢经练不得，何以你仍是如此不管不顾？难道，你不信孤……”/p

云蘅艰难地撇了撇嘴，却不知该怎么说？/p

想要活着，达成所愿，哪怕是一根注定沉溺的稻草，她也得好好抓住。/p

“嗯……你可以走了！”她已下了逐客令，这般半夜三更探人闺房，怎么都不像姬澈这样的人会做出来的事！/p

可他偏偏这样做了，而且毫不尴尬，甚至还一派落落大方。/p

姬澈站起身来，不仅没有离开，反而走到她的跟前，然后坐在她的床榻边，握着她的肩膀将她扶起，又将枕头垫在她的背后。/p

距离很近，却毫无暧昧。/p

云蘅死死地盯着他的脸，那样俊隽的一张脸，眉间藏雪，眸光渺远，唇角的那抹笑容是凉薄的，优美至极，却没有任何温度。/p

姬澈用大拇指轻轻拭去她唇角的血迹，又替她理了理汗黏黏的乱发，像这个世上最温柔的男子，说出的话却近乎残忍：/p

“你，有什么遗言么？”/p

云蘅笑了笑：“没有，我的愿望，只有我自己才能实现。”/p

姬澈语声轻柔，似那缓缓流动的清泉，在夜色中与清风共鸣，“乖女孩，你难道不想活着么？”/p

云蘅慢慢抬眼，与那双明澈的眼睛对视，许久，她才哑着嗓子问：“你是让我问第二个问题吗？”/p

姬澈含笑点头，“说罢，孤，怜惜你，允你机会……”/p

……我可怜你，给你一次机会！/p

怜悯她？云蘅丝毫不觉得，反而觉得眼前这男人脸上的笑容有些刺眼。/p

她自嘲地笑了笑。/p

无论如何，她要坚定地活着！/p

“怎样才能活下去？”/p

“于你，我该付出什么代价，才能活下去？”/p

“聪明的丫头，有孤在，你不会死！”姬澈的笑容更深了，“不过，你要做孤的……弟子……”/p

弟子，这种说法不知道对否？/p

按姬澈自己的理解，应该是他的药引子才对！/p

不过，风昱曾劝他：“岛主，您若是说找她做药引，那丫头会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p

“做孤的弟子，全心全意地相信孤，你可愿意？”/p

云蘅十分奇怪地瞪着他，做他的弟子？/p

能让流丽瑜王臣服，甘愿为之鞍前马后唯命是从，这样的姬澈必定不是世间凡人！/p

他地位尊贵，武能奇高，做他的弟子？会有这么好的事情？/p

这简直像是天上砸下来的馅饼！/p

“那……我要做什么？”云蘅的心中升起戒备，“你想让我做什么？”/p

姬澈看似很坦诚，“做一个弟子该做的事……”/p

“比如跟着孤学尽天下武学……”/p

平静的口气，却说着一个狂妄的事实，云蘅对此并不怀疑！/p

“还有，替孤跑跑腿，端端茶，递递水，伺候好孤……”一切以风昱为参照就对了！/p

“只是这样？”/p

“只是这样！”姬澈肯定地点点头。/p

“为何会选我？”姬澈于她，越是想逃离，就越是离得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