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最深爱的“香”(1/2)

长公主凌鸢话音刚落，寺人便躬身上前接过云蘅手中的玉瓶。/p

云蘅面上没有惊惶，只静静地等待着最后的结果。/p

寺人将玉瓶中的香露滴了几滴在绒扇上，又捧着绒扇小步趋向公主处，还未近身旁便听到长公主凉凉道，“行了，就在那儿吧！”/p

“是！”/p

离得这么远，香味如何能细细品赏？/p

众人心知长公主是有意要为难云蘅，对她调制的香根本是嗤之以鼻。/p

寺人展开绒扇轻轻地扇起来。/p

扇子拂动着空气，某种淡然的气息，一丝一缕地游走于空气的每一处方寸。/p

这是什么味道？不是花草香，也不是果木香？/p

说不出的一种味道，酸酸的涩涩的，还挟裹着一种暖烘烘的气息。/p

虽说并不难闻，可是绝对算不上芳香怡人！/p

在她之前的应试者，已经把玫瑰茉莉兰花百合试了一个遍，那沁人心脾的香气不知要比云蘅这香要好闻多少！/p

有人无法接受这种气息，已经皱起眉头。/p

这云家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今儿个发挥如此失常？陈夫子眼神一暗，心中为云蘅可惜！/p

如此味道，怎能博得长公主的青睐？云家姑娘怕是凶多吉少了！/p

在场大多数人都抱着这样的想法，投向云蘅眼光都带上了同情和怜悯：已经毁了半边脸，若是再失去一双手，这姑娘哪里还有什么活路啊？/p

可云蘅依旧是那样淡然的表情，静静地站立着。/p

在这样的时刻，人们反而没有注意凌鸢脸上的变化。直到凌鸢哑声道一句，“将绒扇拿过来！”/p

咦？？/p

寺人连忙双手奉上，凌鸢的动作有些急切，一把拿起扇子抵在鼻尖，深深地嗅着。/p

那表情奇怪极了，既痛苦又欢乐，既茫然无助又极尽思念……/p

寂静无声，众人都瞠目结舌地望着这一幕。/p

没有人能理解，这种古怪的味道，怎么会令长公主如此喜爱？/p

不！说喜爱还不确切，那是一种……留恋，一种期盼，一种失而复得的欣喜……/p

云蘅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看来她还是赌对了！/p

长公主前后之态度，怎会迥然不同？/p

这里知道原因的，恐怕只有她云蘅一个人！/p

制香最初，她漫无头绪，只偶然想起姬澈曾提过的一件事——/p

十几年前长公主凌鸢还不是这般冷漠寡淡，和这天下所有的少女一般活泼开朗。/p

而驸马扶风是大学士府的二公子，亦是麒华院当年最优秀的学生之一。/p

情窦初开时，凌鸢恋慕上了风姿卓然俊美飘逸的太史令扶风，可那时扶风已和本家表妹订过亲，两家门当户对只待来年便要完婚。/p

凌鸢爱恋如狂，不顾扶风的冷淡拒绝，也不听皇帝的再三劝阻，毅然决然地要嫁给扶风。为此她甚至不择手段！/p

话说这事在当时闹得很大，最后皇帝拗她不过，只好将扶风指婚给了凌鸢。/p

婚后扶风便不能再担当朝廷要职，只能迁任驸马都尉，既无辜做了那为人不齿的薄幸人，又于朝堂郁郁不得志。/p

因此扶风对凌鸢更加冷淡。/p

不久凌鸢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怀上了孕，十月之后诞下一名女婴。/p

凌鸢对这个女儿很是爱护，还未足月时便向皇帝请了封，被赐名映月公主。/p

作为母亲的凌鸢，给了这唯一的女儿几乎天下所有的荣宠！只不过，很可惜，那孩子没活过两岁便出了意外死了。/p

一夕之间，公主府的奴才全都杖毙，小公主的真正的死因，几乎无人知晓。/p

人们只听说凌鸢抚着孩子尸身号哭三天三夜，直至双目流血。最后被太后从房中拖出来时，面容枯寂心如死灰。/p

从此，这金盛的长公主便再没有笑过，也从未哭过。/p

后来，凌鸢便搬出公主府，独居南苑十年，只留驸马扶风在公主府，不闻不问，从此再无相见。/p

可叹，这场风花雪月的靡靡情事，最后的结局，竟是寒霜刀剑般的凛冽悲惨！/p

而今朝——/p

云蘅所制之香，并不是献给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殿下，而是献给一个失孤的母亲！/p

因为，那是……乳香！/p

那过早夭折的孩子，是太华长公主心中永远的痛，也是她永远的爱！留在她记忆最深处的味道，便是每日怀中搂抱的婴孩身上的那股暖暖的乳香。/p

自己孩儿身上的味道才是这世上每一个母亲最爱的香味。/p

让人永留恋，不忘怀！/p

而凌鸢虽然表面冷酷残忍，其实爱女极深！依云蘅所见，她之所以厚爱那些十来岁的少女，应该也是一种移情，若是那小公主活着，此时约莫也有十岁了。/p

“你……那个瓶子可否也赠与本宫？”凌鸢的声音依旧冷漠，可云蘅却听出了一丝脆弱。她捧着绒扇，旁若无人地深吸了一口，眼角有碎光闪动。/p

“可以的，殿下！”云蘅温和地说道：“若是公主殿下喜欢，我可以将香的配方赠与殿下！”/p

“好……”凌鸢的表情柔和下来，那长年冷酷而紧绷的面颊上竟露出一丝丝淡淡的微笑，“云蘅，你很好。”/p

云蘅，你很好！/p

这句赞语足以表明长公主的态度！/p

然而众人更吃惊的是，长公主笑了，竟因为这莫名的香？/p

云紫莹紧紧地抿着唇，脸色阴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