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用你自己来还债吧(1/1)

“所以，这些村民其实全是你们的子孙后代？”荣耀若有所思地自语道：“难怪我一进村子，就感受到一股死气。这个村里的人，大概没有长寿的吧，寿命最长的人也不会超过四十岁，对不对？”

“是，大概是我们造的孽，上天要惩罚我们，就让我们的后代都不得善终，村里的小孩经常夭折，青壮年也活不长。所以，我才铤而走险，希望他们吃点龙肉，能够活久一点……”老葛头唏嘘道，这大概也是这个渔村始终没有发展起来的主要原因。

“他们活不长，是因为你们将他们的寿命夺走了。”荣耀回答道：“没有任何东西的获得是不用付出代价的，你与你妻子长寿的代价，就是剥夺了你们子孙的后代。只要你多活一天，就会继续抢走本应该属于他们的时间。——吃龙肉长生不死，并不是一种恩赐，而是一种诅咒。你们的贪欲，亵渎了龙的尊贵。”

老葛头呆住了。

“就为了我这种老朽？所以那些年轻人，都不得不死么？”

“很奇怪吗？多少年轻人死去，都是为了一些本该老朽消亡的东西。”荣耀冷笑一声，随即漠然地望着他，“你希望我终结这一切吗？”

老葛头蹲下身，一点点，匍匐在地，虔诚地，用额头触碰着荣耀的脚背。

“帮我找到我妻子。也帮她结束这一切吧。”

“我会的。”荣耀大发善心地答应了老葛头最后一个要求。那具在人间徘徊了六百多年的躯体，终于慢慢地变软，迅速地腐朽，皮肉剖离，转眼成了白骨，白骨挫成了飞灰。他的脚边，只留下一堆尘土，在海风中很快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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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小白在海边站了很久，夜越来越凉，她有点冷了，她终究没有下水，好像有种无形的压力，震慑得她不敢妄动。

大海，是让人敬畏的。

丁小白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见大海时，是与金永的第一次旅行。那时才大一，她还是个不经世事的小女生，在海边又蹦又跳，望着身边那个帅气的男孩，觉得自己像个幸运的公主。

初恋有时候很简单。像一副明丽的水彩画。

冷静之后再想起金永，已经没有白天那种悲痛欲绝的感觉了，她甚至不恨他。不管怎么样，她谢谢他陪伴了自己五年时光。

“回去吧。风太大。”荣耀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信手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到了她的肩上。

“谢谢。今天……谢谢你了。”丁小白由衷地说。餐厅的事情，渔村的事，如果没有荣耀，她很难收拾残局。

“不用谢，你现在是我的人，照顾你是应该的。”荣耀淡淡然回答。

丁小白一头黑线，她转头望向荣耀。夜幕下，荣耀长身玉立，俊美高贵，周身弥漫着一层神秘的气息，如一位神祗。

——这样的一个男人，应该是不缺投怀送抱者的。

“你不是认真的吧？就因为我把你的东西弄丢了，所以你就赖上我了？”丁小白开玩笑地反问道。

“嗯，必须肉偿。”荣耀郑重其事地点点头，然后揽住了她的肩膀，动作霸道蛮横，完全不理会丁小白的抗议，直接将她带离海边，“回吧，我不喜欢感冒的女人，流鼻涕太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