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琵琶女子(1/2)
“我的罪名,终由父皇所定,至于时间,不过是早或晚罢了。”他轻咳了一声,冰冷的脸『色』微微泛红,却落寞而叹。
“殿下可有想过抗争?”安逸拿起他的外袍,却揽在臂弯,说得决然,近乎忘记了手中还有他的衣袍。
“如今不该去想,日后……若天命有归,便再去想吧。”他见她怔在原地,由不得笑了出来。只见得他一手伸出,这便将自己的墨『色』外袍自她的手腕处扯下。
“殿下莫怪,绫罗失神了。”安逸脸『色』微微变了些,难为情地看着他。
“你这个样子,我已习惯了。”他倒是淡然,只是站起身时,却玩味地看着她。
“殿下看什么?”安逸见得他目光灼热,却不似是寻常调笑。
“本王说了这么多丧气话,你听着不怕吗?”他倒是坦诚,可是说时,他那种眼『色』,却哪里像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丧气之人呢!
安逸索『性』对上他的视线,却见得他眼中一时间的闪烁。
“绫罗不怕,不是因为不怕死,而是因为……”
她终是收敛了那副玩笑表情,而是郑重地看着他,微微抬起眼眸,对上他的眼睛。
“因为绫罗相信殿下,相信你,是不会让自己的枉死的。”她说得这句话,尤其是说得“枉死”二字之时,只觉得鼻子一酸。
可是眼泪在眼中打转,却硬生生被她忍住,而她笑得勉强,却是镇定地看着他:“殿下如不会枉死,绫罗自己的安危,便不必再担心。”
他的手臂似是要揽过她的肩,可是他却收敛了这种举动。
只见他将手放下,眼眸似有定格。
“今日是春意急雨。初来榉北,我亦未见过这般天际。”
他的话似是别有其意,可是安逸看着他,却终究未能从他的眼中捕捉到其他含义。
“来日方长……”安逸轻声。
“来日方长,万望不是血雨腥风。”他紧接着便说出这句话来。
“即便是血雨……”
桓宁略低下头,抬起手,却掩住她的唇。
再从他脸上见到的,却只是蓦然间的笑容。
“若是血雨,我会送你远行,到平安一世之处。”他这句话,听来只似是许下诺言。
可是他一派朗润笑容,却又不像是在承诺着什么。
傍晚时分,急雨未停。
客栈的一楼,喧嚷之声不绝。
此间的一半客人,便是随桓宁同行的亲卫以及仆从。而其余客人,便是囊括了来此经商之人,来此游玩之人,还有许多不明来历不明身份的寻常人士。
“今日谢娘在此,诸位官人可是要大饱眼福了!”只见那搭建粗糙却也别是一番风貌的木台之上,老板一身紫袍,腰间玉带因珠饰过多,甚是夺目。他身形矫健,年龄大致在三十岁上下,正自在台上侃侃而谈,时而将视线投向在座的诸人,却是一派生意人的市侩模样。
台上的粉『色』帷幔甚是惹眼,又因其旁侧分别布置着宝蓝『色』掺杂着墨绿之『色』的绸带,直令旁人看来,有眼花缭『乱』之感。
安逸久坐于房中,却是无聊。
可她亦不想凑这些热闹,只是想见雨势是否小些,便即将房门打开时,却见到不远处蓝田侧身经过的身影。
“绫罗姑娘!”却是蓝田的声音。
安逸无法装作没听见,只是见得他眉眼间有些欣喜之态,这便朝自己这边奔来。
“你这么急,是要去哪呀?”安逸便是随口问道。
“回禀姑娘,怎么不去楼下看看?”
安逸本是上午换得的房间,而换至二楼的原因,便是嫌那楼下太过吵扰。
可是蓝田问及,她却又不好意思明说。
而下一刻,只见他复道:“楼下可是热闹得很!在路上这么久了,还真是没什么听曲子的机会。如今楼下的那歌姬,倒是『色』艺出众,想不到榉北还有这样的歌姬,也倒是我孤陋寡闻了!”
只是说罢,蓝田一双眼睛便即朝安逸瞧去,甚是自责。
“你不必这么拘谨,旁的不说,只说我出身歌姬这件事,并不是你需要的避讳的。”安逸猜得他也是无心之失,便即笑着劝道。
“属下当真是言语有失,万望姑娘别见怪。”蓝田立时拱手执礼道。
“我便随你去看一看,若是那歌姬别无特点,我再怪你,如何啊?”安逸不想弄得那般拘谨,便即同他开起玩笑。
蓝田会意,一时间心绪随之放松些。
他连忙俯身退开一步,这便引着安逸朝楼下步去。
“这支曲儿呢,以往都是用扬琴或是秦筝所奏,但今日啊,奴家便是要用这一曲琵琶,奏出别样味道来!”
不远处,算不得高的木台之上,女子身着桃粉『色』长裳,裙裾一侧散在那木凳之畔,而她的华服却又好似与此地的建构格格不入。可是那妍丽的桃粉之『色』,却又与台上的艳丽布置较为匹配,令人观之便有眼花缭『乱』之感。
她戴了一只不甚出众的黄玉步摇,步摇一端的流苏极是纤长,竟自她高高盘起的凌虚髻上垂落,银质黄玉的镶嵌流苏一直垂到她的肩畔。
安逸并未仔细看她的脸,只是在琵琶声响起之时,哪怕是夹杂着众人的议论叫好之声,她也还是清晰地听到了那琵琶细碎的弦音。
那竟是——《桐门曲》!
桓宁本自在楼上,听得了安逸同蓝田的对话,他站在二楼房门外的台道处,缓缓将视线投向楼下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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