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远处箫声(1/2)
“你怎么了?”桓宁见得安逸迈步极是艰难,却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一时间出现在他脸上的表情,也分不清是嘲弄,还是怜惜。
但终究看得出,他有些疑『惑』,亦有些关切。
“许久没有走这么远,绫罗只……”安逸的话说得一半,正自寻找着该当合乎情理的理由,却见到他走了过来。
“你怕?”他牵过她的手,却见到她在听得此言的时候,瞬时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指之中甩开。
安逸莫名转过头去,却终究意识到自己不能够当着这数名亲卫的面,令他难堪。
她的发丝有些凌『乱』,许是因为这高处的山风,也可能是因为她一路走来的疲惫无助。
她的面『色』有异,却仍然竭力让自己平静。
“是担心?”他竟然保持着和缓的语气,竟未流『露』出丝毫愠『色』。
深邃的眼眸直望向安逸,令她亦不能不言。
“殿下,我只是不习惯,不习惯站在这么高的地方。”她思付间,匆匆言明。
这并非她的真心话。然而,不得不说的是,事隔许久,当她再次步至崖石之上,俯瞰山外云层之时,她的心已然不似从前了。
她的确畏惧,却不知自己是畏高,还是畏惧自己的本心。
“你该试着习惯。”他回身看着身后随行的数名亲卫,慨然望着山下峻岭,和那远处的旖旎山『色』。
“还记得本王曾告知与你,当年赵国长公主,便是从那万丈高崖上纵身跃下。”
他定然说时,神情全无怜惜之意。
“的确,属下也还记得。”身后随行亲卫之中,一人随之说得清晰。
“刘向,你四弟死于扶鹤崖,本王每每忆起,深觉歉疚。”桓宁侧目,看着那回话之人,面『色』深沉。
安逸的视线渐渐模糊,却并非因为眼泪。相反,她的眼中一滴泪也没有,留存的,却只是无法撼动的凝结之态。
当日,她跳崖之前,在军士交锋之时,的确见到桓宁亲卫之中一人被砍中脖颈,血洒当场。
赴赵迎亲,却殒命扶鹤崖,也的确是她的罪过,是赵国的罪过。
安逸念及此处,却终觉世事可笑亦可怖……
“属下兄弟二人能够为殿下效力,是家中福祉,还望殿下莫要折煞了属下才是!”那人名叫刘向,见得桓宁如此恳然之姿,倒是感动非常,这便跪地行礼,登时拜道。
他这一动,却令整个栈道似也随之摇晃一般。而安逸身子一晃,险些摔倒在侧。
桓宁的脚步微动,却终是收住自己的举动。
“待得回京之时,本王必当亲自登门,向令堂谢罪。”他将刘向扶起,平素说道。
“属下岂敢!”刘向即刻回道。
“终究是赵国自己国中的叛『乱』,连送亲之事,都能被他们推以阴谋,当真是阴谋治国,焉能不败!”
“属下至今都不明白,”刘向听得桓宁提及此事,便也想将心中事道明,便即又道:“赵国之大,却为何容不下一个女子?”
安逸的心随之一震,却是不能够表『露』出分毫。
是啊,赵国领土,乃是天下五国之中,最为广阔。可是,赵国之大,却终究容不下她。
她是叶絮的女儿,生来不容于萧后。
她又是权力的筹码,便也不容于贤妃。
国之将破,作为合格的牺牲品,她便也不容于朝臣。
还有一个人,是她的霁月清风。
安逸想到此处,唇边扬起一丝笑。
只有她自己明白,那不过是一丝苦笑罢了。
“殿下,天『色』不早了。”她见到他的视线,却硬生生转移了他的话题。
“是啊殿下,下山还需多时,若是过晚,怕是天黑路也难行。”刘向即刻顺着说道。
桓宁的视线自始至终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他的眸子定然而冷肃,却透着她看不懂的坚忍。
下山之时,他也未对她多加一言。
安逸默默行在最后,却仍然有一侍卫拼力随在她身后,直令她心生感动的同时,也渐渐觉得愧疚。
她总觉得桓宁所说的刺客,或许真的存在。而她亦明白,以桓宁的『性』子,怎么可能真的将此事置于脑后?
她只是不解,他为何要在此时前来此地,为何要将自己如此真切地置于这危险之中。
夜里,她想着百日里的事情,却渐渐觉得困倦。
一时间,似是听得室外的悠然笛声,却不清晰。
再仔细听来,便知那并未笛声,而是箫声。
箫声凄凉,听来从未觉得欢愉。可是她缓缓起身,来不及将披风披在身上,却是听得那曲调极是熟悉。
她仔细分辨着曲中音符,一时间竟将轩窗俱都支起,只想让自己听得更真切些。
然而不知是风声太烈,还是箫声过远,只是在开窗的刹那,便好似不再能听得到那洞箫之音。
“怎么了?”桓宁的声音霍然传来,竟令她吓得回过身来。
“殿下怎么……怎么到这来了?”到得驿馆,她便也不曾向他问安。而此刻,她以为已经很晚,可是见得推开门时,那尚在院落之中来回走动的侍婢,她便也渐渐放下心来。
“你还真是吓着了?”他见得她神情慌张,终也不便让她这般惶惶下去,便是抬手示意侍婢将门开着,而自己缓缓步入房中。
“绫罗畏高,让殿下见笑了。”安逸仍然怀疑适才自己是否听错箫声,可是眼见着桓宁至此,她却无法再有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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