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冬日之雨(1/2)
“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
赵国的飞鸣殿之中,女子身形曼妙,纤腰约束,在大殿正中央翩然起舞。
一袭薄纱罩在她那窄袖宫装之外,宫装是深紫『色』的,那薄纱却是淡淡的藕荷之『色』。
她头上的碧月髻斜『插』着一只朱红『色』的丹朱凤钗,是陈国进贡的血玉制成,而赵帝长孙迁将其赐予她许久。
“『潮』水带星来……”长孙迁一身宝蓝『色』长袍,头戴赤金龙纹发冠,轻轻端起酒樽,一面伸手打着拍子,一面与她呼应着开怀而『吟』唱起来。
起舞之人,是长孙迁如今的婕妤,夏侯子谣。
当日因为她即将入住的宫室,长孙迁与皇后高南风曾有多番争执。
而如今,夏侯婕妤的宫室,到底是落定在飞鸣殿。
飞鸣殿,是从前贤妃的居室。
“陛下,天『色』尚早,可莫要喝醉了。”夏侯子谣以一个侧目回身之姿结束这支舞,而下一瞬,她徐徐起身,看着起身来迎接自己的长孙迁,一时间莞尔一笑。
长孙迁并无醉意,只是他幽幽看着面前之人,一时间有些错愕的神情。
“陛下难道醉了?”夏侯子谣妍丽的面孔呈现出一份担忧之『色』。
她连忙伸手朝长孙迁的额头探去,却并不觉得烫。
“即便是喝醉了,也不是发烧啊。”长孙迁看着她忧心之状,一时间笑了出来。
他伸手揽着她的腰身,一点点朝殿外步去。
“陛下,外面冷啊。”夏侯子谣忙道。
“冷么?”长孙迁似是在同自己说话一般,他的神情依旧守礼而矜持,揽着夏侯子谣那只手也未放开。他只是不顾她的话,揽着她朝外走。
夏侯子谣又如何能够违逆他的意思,只见她微微低了头去,伸手替他整理着衣袍,在步出殿外那一刻,她再次替他理顺着衣领。
然而风势渐大,她竟不自知地打了个寒颤。
长孙迁并未留意到她此刻的冷意,他轻轻将那只揽着她的手松开,抬头时,仰望着此刻的天际。
赵国的冬日,与淮国天差地别。
可是再是南国温暖,此刻也到底是冬季,该有的寒冷与疾风,都是不可避免的。
“陛下,下雨了。”夏侯子谣已经习惯这样伴着他,已经习惯于他偶尔的失神与落寞。
可是雨滴愈发加大,她不得不起身,看着一众不敢做声的宫婢与内官,一时间轻轻唤道。
“无妨。”长孙迁回头看她时,那张俊朗的脸孔流『露』出雀跃之态。
他向她招手,面上带着笑容,暖意生辉。
夏侯子谣痴痴地望着他,她急急步上前去,她的手指刚刚碰触他的手,便见他叹道:“冬日之雨,最是不同,也最是绝妙。”
说时,他的手指微微抬起,试图接触着那从天而至的寒冷水滴。
“妾最爱看陛下这样的笑容。”夏侯子谣眷恋地望着他的侧面,望着他那依旧『荡』漾在唇边的笑意。
“一辈子够长,只怕你看腻了。”他爽朗地看向她,或者说,他只是笑着瞥了她一眼,便即抬步朝中庭步去。
夏侯子谣微微一笑,她垂目之时,眼中渐觉泪光。
“一辈子哪够长!”她自顾自叹息着,而长孙迁也不曾留意到她到底说了什么。
“天公飞雪,落地飞雨,展翅飞檐,尘沙飞舞……”他整个人站在那中庭,而随侍内官连忙疾步跑入正殿之中,抱了披风便急急奔出,这便要替他披在身上。
然而长孙迁抬手示意他退去,雨势渐大,冷烟寒雨之中,他感慨万千地站在那里。
“子谣,子谣……”不知过了多久,他人在雨中,回身看着一旁等待的夏侯子谣。
“妾在这呢。”她连忙上前数步。
“你说,艳儿在淮宫,过得怎么样?”他眼眸微垂,说时,面目如常。
夏侯子谣心中一动,立时叹了一口气。
“朕听闻,前日淮国的书信到了。”他复道,语声极沉,仿佛坠落深渊的声音。
“妾也听说了,淮国信使一共带了两封书信。一封是国书,想必陛下也一早看过了。而另一封,是公主殿下……”
她说得一半,忽然略微俯身,重新道:“另一封,是淮国皇后写给母后的书信。”
长孙迁微微扶起她,他的面『色』不好,只是面对着夏侯子谣,他不忍苛责。
“母后调养了这么久,如今怎样了?”他似是而非地道出此话,一派漠不关心的模样。
夏侯子谣知悉他心中的苦痛,她与长孙迁相识日久,又经历多番变故。她自认与他心意相通,虽然她也知道,她并非长孙迁此生挚爱……
但是于她而言,他的一举一动,他的全部情感,便都是她今生的情之所钟。
更何况,长孙迁的确待她不薄。
“妾昨日,其实去看望过太后娘娘。”夏侯子谣说得极是小心,她也不知道,说出这句之后,会不会惹得长孙迁动怒。
然而她的小心翼翼,在长孙迁看来,却有几分心疼的感觉。
他亲手接过一旁内官手中的伞,替她遮于头顶。
“陛下,妾怎么敢当!”她这便要跪地,却被他单手扶起。
他望着她,眼中俱是相知之意。
“朕想淋雨,是想自己清醒。”他说得很清楚,很清澈。可是他看着她几瞬,微微闭目,将伞亲手交予她的手中,轻轻推了推她的肩,示意她回去。
“陛下,妾不怕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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