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王鹤的遗憾(1/2)

这个两难的选择，王鹤替宋世平做了。官声可以不要，但通闻司必须握在手里！/p

王鹤的主动牺牲让宋世平有些感动，同时也对把自己迫入窘境的夏伯严更加厌恶。决定了王鹤的任免之后，宋世平几乎是用敷衍的态度结束了这一天的早朝。和宁请封的事他也不再坚持下诏斥责，直接采用了彭允提出的中庸之策。/p

反正每一件政务，夏伯严都已经有了难以更易的想法，也容不下别的声音，宋世平都懒得跟他争了。他相信沈其音的能力，只要再等上个十几天，这老家伙就该完蛋了。反正已经忍了快一年了，再忍上半个月又何妨？/p

散朝出宫的路上，许多官员对着王鹤那略显孤寂的身影指指点点，有骂的，也有笑的。/p

刚出宫门，武勋队伍里的肖万山就凑到了王鹤身边，对他耳语了几句。/p

只见王鹤喜上眉梢，说了一句：/p

“劳虞国公费心了，鹤不胜感激！”/p

然后，王鹤忽然转向刚出宫门的文官们，大声说道：/p

“列位同僚，十日之后是在下的母难之日，本不想大肆庆贺。然而虞国公盛情，已订下了一处酒楼供在下置办生辰喜宴。鹤自知平日里与诸君少有亲近，想借此次机会挽回些许，故诚心邀请诸君。请柬过几日就会递到府上，还望各位大人能够不计前嫌，赏光赴宴！”/p

王鹤说完微笑着拱了拱手，也不去看他人的反应就自顾自地离开了。留下莫名其妙的一众文官面面相觑。/p

“他王鹤是什么意思，打算改弦更张了吗？”/p

“改什么弦更什么张？没听见嘛，是虞国公帮着订的酒楼！依我看他是力有不逮，想要拉几个帮手，一起做天家的忠犬呢！”/p

“哼，他自己都这个下场了，还指望着别人心甘情愿步其后尘吗？真是痴心妄想。”/p

“哈，本官倒真想看看，十日之后，有多少人会去赴他的寿宴。”/p

“哎，那你也得先接到人家的请柬才行。也不知道谁能入得了咱们王大人的眼啊！”/p

这样的议论大多集中在和王鹤品级相仿的文官之间。高官们自恃身份，不会在意这种小事。而低级官员则没有资格参与到这个层面的争斗中来。/p

王鹤也知道，此时此刻，真心想参加他寿宴的人应该是寥寥无几，尤其是他刚刚降了品级，坏了名声，这邀请的时机简直糟透了。没办法，跟沈其音商定此计的时候，怎么也没算到夏伯严今日会调转炮口，忽然对自己开火。/p

不过倒也有趣，这样的巧合让事情平添了几分戏剧性。真到了十天之后，情势反转，丢脸的绝不会是他王鹤！/p

王鹤怀着心事回到了通闻司衙门，却发现早已有人等在自己的值房当中。/p

“小国舅，你怎么来了？”/p

肖锦连忙给王鹤行了个礼。王鹤曾教他读过几天书，算是半个先生，虽然是亦师亦友，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p

“王先生，我听说了早朝上发生的事，所以就过来看看你。你放心，姐夫不是薄情寡义之人，今日损失的，明日定然会加倍补偿先生的！”/p

王鹤笑着把肖锦按回了客座上，自己也回到公案后坐下，毫不在意地说道：/p

“这消息传得还真快啊，不知道落到那些报商的耳朵里，会不会从此以后对本官少了一分敬重呢？”/p

肖锦清晰地感受到了王鹤轻松的心态，然后颇有些疑惑地问道：/p

“王先生，这么整整降了一级，真就不心疼吗？”/p

王鹤潇洒地摆了摆手，说道：/p

“倒不怕跟你直说，此次降职，对我而言其实影响不大。官位高低，哪里比得上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如今大计已是箭在弦上，而通闻司在咱们的计划中起着重要作用，绝对不容有失。暂时丢掉些许品级，从而保住了通闻司，进而确保陛下的心病能顺利除去，这其中到底是得是失，我岂会没有计算？”/p

“可我方才听沈其音说，夏伯严弹劾王先生的两宗罪是别有用心，想给先生扣个谄媚佞臣的帽子。如今夏老儿奸计得逞，先生声名受损，岂不是会影响到日后升迁？”/p

“哦？沈县主倒是一眼就看穿了宰相的把戏啊。”王鹤钦佩得点了点头，又说道，“名声嘛，肯定是要受些损失。不过从我特立独行，投效魏王府开始，直到陛下登基，在文官之间的名声早就挥霍一空了。再添上两笔劣迹又能如何？至于日后的升迁，你方才不是说了吗？陛下并非薄情寡义之人，只要朝中大权重归陛下手中，我的前途又怎会受限于区区虚名？只不过……”/p

这还是此次相见，王鹤脸上第一次露出遗憾的表情。/p

“只不过？”肖锦好奇地追问道。/p

王鹤叹了一口气，苦笑道：/p

“……只不过以后想做到宰辅之位怕是千难万难了。况且陛下任命声名不佳的臣子为相，也于天威无益。六部尚书，怕就是我此生官途的顶峰了吧。”/p

六部尚书，正二品，多少官员可望而不可求的位置，但对王鹤而言，却只算是退而求其次的无奈结局。毕竟，拼到这个份上，谁不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呢？/p

可肖锦却想到，沈其音私下里议论朝政的时候，曾说过陛下未必会满足于驱逐夏伯严。走了一个老夏，还可以有老张，老李，老王……不削宰相之权，皇帝是很难彻底舒心的。当然，这次老夏走了肯定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