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泥潭(2/3)

“嗯。”李善刻意笑道：“若无痊愈，只怕孩儿至今还不能回家。”/p

朱氏脸上颇为狐疑，犹豫了下才说：“十日前……长孙氏曾经提起，是太子举荐？”/p

“是。”李善脸有点僵硬，“太子也是好意。”/p

朱氏盯着儿子的双眼，“此事可有那人插手？”/p

对朱氏来说，儿子是她的全部，太子举荐，这不得不让她联想起李德武……毕竟李德武身入东宫。/p

“尚不知晓。”李善还在笑着，“总归是好事，孩儿有把握。”/p

外头的事没必要让母亲忧心，李善虽然前世没有和父母相处过，但将心比心总是会的。/p

看母亲还要追问，李善抢在前面说：“临行前，平阳公主提起，日后以姑侄相称，估摸很快会登门拜谢。”/p

“姑侄？”朱氏精神一震，她虽然是武德四年才北上，但和长孙氏来往年许，也知道平阳公主在李唐的分量。/p

又闲扯了几句，李善才出了门，搂着小蛮的小蛮腰，手上一用力，“咦，瘦了呢！”/p

小蛮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担忧郎君，难以下咽。”/p

“哈哈，真会说话。”李善大笑道：“既然担忧，为何要回来呢？”/p

谷　　当日，是周氏和小蛮一起去的，但第二日李善就察觉到小蛮有点不对劲，干脆将其送回来……当时李善一脑子的烦心事，之后思索过，只怕小蛮之前是认识平阳公主的。/p

唐初的教坊司女子，都是犯官家眷，可能善歌擅舞，也可能会吟诗做赋，但读过经史的就少了，而小蛮在这方面不比李善要差。/p

“去，让老范去请凌先生过来。”/p

“凌先生、马周和苏家大郎都没走呢。”/p

李善叹了口气，大步走入正堂，坐下第一句话就是，“说吧。”/p

马周抓了抓鼻子，“这几日，陇西李、赵郡李、河东柳、河东薛都有人登门，此外还有些世家，宗室也来了人。”/p

凌敬瞄见小蛮已经退下，才骂道：“自十多日前传出平阳公主康复，坊间传言一日过一日……均言怀仁为当代医圣。”/p

李善忍不住扑哧笑了，当代医圣……这是谁给我戴的高帽啊。/p

“还笑？！”凌敬瞪眼道：“为此淮阳王来访……”/p

“噢噢噢噢！”李善恍然大悟，“道玄兄原来是受凌伯怂恿的……”/p

“怂恿？”凌敬都被气笑了，“若是陇西李氏延请，难道你不去？”/p

“就算救回来一个，还有十个百个在等着你！”/p

李善点头赞同，现在他才明白，这才是李道玄登门拜访平阳公主，希望自己投入平阳公主府的真正原因。/p

有了平阳公主的庇护，李善才能独善其身。/p

马周低声道：“怀仁，你想过没有……若是他日有重臣病危，太子再行举荐呢？”/p

“若是秦王一脉将领病重，秦王会不会延请？”/p

“为今之计，只有平阳公主能庇护。”/p

这些是李善离开平阳公主府之前没有考虑过的问题，毕竟消息断绝了很久，他想了会儿，不禁苦笑道：“太子、秦王均欲以此怀柔。”/p

想想看就知道，太子李建成拍着胸脯说，来吧，投入东宫吧……你家老爷子不是病危嘛，我让李怀仁走一趟就是了！/p

放心，绝对没问题！/p

平阳公主半个身子都进了鬼门关，李怀仁都能从阎王手中抢回来！/p

麻痹……李善在心里暗骂，这叫什么事啊！/p

凌敬还在那添油加醋，“河东裴氏、清河崔氏……两块拦路石，你如今投入秦王麾下，却以科举入仕，东宫颇多怀柔，有招揽之意。”/p

“此时，投入平阳公主府最为妥当，即使秦王、太子也不敢相逼！”/p

“怀仁，你可知，平阳公主在李唐是何等分量？”/p

凌敬叹道：“不论其他，天策府中多有英杰曾在平阳公主麾下听命，玄甲军中颇多旧部……”/p

“正因为此啊。”李善长叹打断，“谯国公言平阳公主幕府长史出缺多年，但某推辞了。”/p

“为何？”/p

“为何？！”/p

凌敬和马周异口同声。/p

李善在心里整理了下思路，轻声道：“其一，在公主府驻足月余，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在下深知平阳公主的分量，上得圣人宠信，中有诸多功勋旧部，下得士卒用命。”/p

“其二，平阳公主驻守晋阳多年，左右六护军府皆备，麾下数千大军。”/p

凌敬、马周听得一头雾水，这些他们都是知道的。/p

李善加重语气，“其三，听谯国公提及……是太子建言，圣人才召平阳公主回京。”/p

安静了片刻后，马周试探问：“平阳公主与太子交好？”/p

“绝不可能。”凌敬嗤笑道：“若说齐王依附东宫，说不定还有他意，但平阳公主依附东宫，有何好处？”/p

真正说起来，齐王李元吉也是登基为帝的资格的，但平阳公主是不可能的……毕竟武则天还不知道有没有出生呢。/p

凌敬琢磨了下，“怀仁的意思是……平阳公主可能也会卷入夺嫡？”/p

“为何太子执意调平阳公主回京？”李善冷然道：“无非为了制衡秦王。”/p

凌敬点头赞同，“虽东宫有长林军，齐王府亦有左右六护军府，但论武力，与天策府难以相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