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空欢喜，冷汗滴(2/2)

牛大力好像从小对什么事情兴趣都不大，学习粗心大意，在父母的耳提面命下，高三发奋一年，勉强考上二本大学市场营销专业，混了四年拿个文凭。可是社会就业形势严峻，牛大力毕业的大学也不好，好不容易到大安银行做了一个没有正式编制的信用卡客户经理。工作以后，牛大力仍是不思进取，四年过去，还是一个可能随时被裁掉的劳务工。

从父亲手里拿到这本《香料大典》，牛大力就随便放在单位杂乱的档案柜里。因为工作繁忙，他把父亲的叮嘱渐渐忘在脑后，半年前父亲打来电话问《香料大典》整理的怎么样了，牛大力才突然想起这件事，可是把单位和出租屋翻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心里不得不认定《香料大典》已经丢失。前两天牛大力换办公室搬东西，才在档案柜的角落意外发现它，这件事让牛大力非常开心。

想到这些，牛大力越来越觉得自己没出息，鼻子发酸，差点流泪。他把双手放在《香料大典》上，好像要从这个笔记本里汲取先人的勤劳和坚毅。这时同事们陆续来到办公室，牛大力平复好心情，挨个和同事打招呼。

牛大力看了一眼挂钟，已经八点多了，估计张立德也能到单位。于是牛大力整理好衬衫，起身走出办公室。

张立德的办公室开着门，牛大力走到门口，看办公室里没人，转身想回去，迎面见张立德拎着电水壶走过来。牛大力赶紧打招呼:“立德，早上好！”，张立德冷淡地说“早上好！”

牛大力预想中的画面即使张立德不是热情握手，也至少会笑脸相迎。

牛大力跟在张立德身后进了办公室，张立德把电水壶放在壶座上，接通电源，回身走到办公桌后，坐在老板椅上。

“立德，我来你这报到。谢谢你帮……”牛大力恳切地说。

“大力，你不用提那些。”张立德挥了下右手，截住牛大力的话。

“咱们大安银行这几年高速发展，信用卡发卡量和市场占有率也节节攀升，今年行里定的业务指标很高。大力，你是老员工了，虽然过去业绩不好，但我觉得那不是你能力问题，是态度和思想问题。你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证明你自己，我相信你！”张立德说这些话时，没让牛大力坐下。

“今后我一定努力，保证完成任务！”牛大力马上表态。

“刚好行里有个大客户的公司有些员工要申请信用卡，你一会跑一趟，抓紧下月初上报审批中心，这样下个月你的业绩就没问题了。”张立德说完，从抽屉里找出一张名片交给牛大力。

“谢谢，张副主任！我马上去办。”牛大力双手接过名片，心里既不是滋味，也充满感激。

五月下旬的安东市已是初夏天气，时髦的女孩们开始穿上五彩缤纷的裙子在街上往来穿梭，可是牛大力坐在办公室里却感觉后背直流冷汗。

上午牛大力给那个大客户刘经理打了电话，正好刘经理有时间，牛大力立即打车赶到市郊的海丰建筑公司。

刘经理和牛大力寒暄后，递给他一个黑色的塑料袋，低声说：“这是我们公司底下建筑队三百多人的身份证，给他们都办个你们银行的信用卡，额度越高越好。”

“办理信用卡需要面签，就是我要当面看着申请人在申请表上签字，还需要收入证明。”牛大力按照制度要求的话术回答。

“怎么这么麻烦！我和你们张副主任都说好了！”刘经理有点不耐烦。

“希望您能理解，刘经理。申请所有银行的信用卡都有这些要求。”牛大力耐心地解释。

“我可是你们银行的大客户！我现在给你们张副主任打电话！”刘经理瞪了牛大力一眼，走出办公室。两分钟后，刘经理回到办公室，把手机递给牛大力，颐指气使地说：“张副主任让你接听。”

“大力，你先把那些身份证拿回来，收入证明过几天你再过去取，面签的环节不要太较真。”

牛大力刚想说话，那边就把电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