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殊途(18)(1/2)
“不装了?”
槐终于开口,语气里竟然能听到点点愉悦,搞半天只是为了让连清气急败坏可还行。
连清:“……我没装。”
她说的可是大实话,她的确没装,那弱者面对强者还不识好歹的顶撞是她一个普通人干得出来的事儿吗,她又没有主角光环,惹毛了直接把她“咔嚓”了咋搞,该孙子的时候必须得孙子啊!
“我只是比较惜命。”
这个解释应当还算合理,槐冷哼了一声,凉凉开口,“你算不上。”
说起来,连清越矩不是一次两次,偶尔也会触碰到槐的某个点,为自己引来不必要的痛苦,说她惜命,的确有些勉强。
“俗话说得好,富贵险中求,何况,大多时候我都不是故意的。”
莫名其妙的生气,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槐又为何要将话题引到这里呢,连清稍稍疑惑了一瞬,突然恍然大悟。
还记得她和槐走在雪道上聊天那次,他们曾讨论过一个问题。
“你终于要和我说说自己的故事了吗?”
“我恨雪。”
槐猝不及防的开启了话题,连清微微一愣神,反应过来,放下茶杯,认真听着。
“为何?”
“我父亲就死在雪天。”
漫天的雪,覆盖了整片大地,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也就衬的那抹红色那么的醒目。
中年男人蜷缩在冰天雪地里,鲜血不要命似的往外流,少年一边哭一遍毫无章法用手按住男人的伤口,却束手无策。
少年背着比自己打了两倍的男人独自在冰天雪地里蹒跚前进,一步一摔,一步一跪。
男人的头垂在他的颈窝,越来越凉的呼吸洒在那个敏感的地方,直至颈窝处再也感受不到那股微风。
男人的生命一点点消逝,雪越下越大,束手无策的少年崩溃的跪在雪地大哭。
他拼命的祈祷着,来个人救救他吧,救救他的父亲,但四周荒无人烟,别说人,连个活物都看不到。
他只能眼见着,男人的尸体逐渐冰凉,鲜血顺着他走过的路划出一道凄厉的线条,那么的刺眼。
世人都道雪是祥瑞的象征,可那场雪,却带走了少年父亲的生命。
生命是可以随着时间流逝的,记忆也是如此,时间越久,那时的记忆也就越模糊,到如今,少年早已成长,匆匆而过这些年,最深刻的,也只有那刺骨的冰凉之感。
雪打在少年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太凉,太痛。
却也正是因为这份刻骨铭心的痛感,已经超越了记忆的极限,刻入了骨髓,永远无法忘怀。
“所以大人才会……”
连清不知道该怎么说,怪不得槐对这份冰凉的感觉如此执着,可能他根本就不是喜欢冷,相反,他讨厌,厌恶,但却靠着这份冷,刺激着自己,永远铭记那份恨,那份痛。
从槐的这段回忆里,连清捕捉到了一个关键信息,受伤。
人不会无缘无故受伤,如果只是单纯出了意外,槐此刻不会含着那么强烈的恨意和她说这些,也就是说,有人害了槐的父亲。
而纵使槐已经强大如此,却仍未大仇得报。
连清有理由怀疑,这件事和皇室有关。
她内心一惊,下意识紧了紧茶杯,细微的动作被槐捕捉到,他挑了挑眉。
“我说了吧,太过聪明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此刻的槐,已经收敛了刚才所有外放的气息,又变回了那个内敛,深藏不露的怪人。
明明是笑着,却比面无表情还要可怕。
“你猜的不完全对。”
虽然连清完全没有说话,他却自顾自的回答起了她憋在心里的问题。
“我恨的,不仅仅是一个皇室。”
他最后也只给了连清这么一个耐人寻味的答案,便不再给连清更多的信息,转的姿态。
杯中的茶水早已凉透,连清有些出神的看着茶杯里清凉的水,手指微微一碰,一个个圈儿从杯中蔓延开来,很快又消失不见。
她没对槐说出任何安慰的话,不是不愿,而是没有资格。
槐已经表明了,他是站在连清对立面的人,两个人现在只是因为不同的目的而达成了暂时的合作关系。
她的开口安慰,只会造成这种关系的崩盘,后面会发展成什么样,都无从得知。
连清是个谨慎的人,一般情况下,她都不会赌,槐既然不是她的任务对象,那么如此重要的赌局,她不敢上。
“大人想要的好处,仅仅是为了让我听完这个故事吗?”
这句话其实对槐来说,有些残忍。
连清不可否认,能让槐这种人和她讲他的过去,他一定在心里纠结了千百次,是要鼓足多大的勇气,才会暴露自己脆弱的过去。
而他的勇气,却没有得到应得的回应。
理所当然的,躺在摇椅上的槐眼皮动了动,连清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他的回答。
“仅此而已。”
许久之后,槐才终于开了口。
连清发觉,她和槐那好不容易升起来的一点亲密,也终在这一刻被打回了原型。
她开始思考,这个决定是否正确。
但她也明白,开弓没有回头箭,自己选的路,没有退路。
“那么故事听完了,我是否可以走了?”
“……”
又是一阵沉默,这一直是连清与槐相处的常态,却是第一次让连清觉得如此难熬。
轻轻的一声“嗯”让连清感到如获大赦,大松一口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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