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推官(1/2)
朱雀门迎着晨光缓缓开启,众臣在久违的晨光下依次踏入朱雀门。
进了承天门后,五品以下的游进了诸司诸卫的府衙内,五品以上的沿着承天门街一直往北,在承天门外等候上朝。
在接连的雨水中,好不容易盼来阳光让人格外欢喜。只是因为长安地动和京畿诸县水患的缘故,需要帝王修政的缘故,光禄寺也取消了往日所提供的廊餐。
饥肠辘辘的朝臣们,翘首以盼地看着紧闭的太极殿门。殿中侍御史如同狱卒一般,在旁边走来走去。叫人不敢轻言一句。
木轮滚动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众臣回头看去。
不多时一辆马车停在了太极殿前。帘子掀开,随行庶仆上去搬了轮椅下来,随后裴重熙也下了马车。
随行的两名庶仆,一名背着他,一名搬着轮椅步上台阶。最后出现在人前是朱色襦裙的桓儇。
她驻足在阶前看着快要到太极殿门口的裴重熙,裙快步追了上去。
提示时辰的鼓声响起,太极殿大门也缓缓开启。望着被庶仆背在背后的裴重熙,谢安石眼中掠过惋惜。
一众官员列位站好后,桓淇栩才从东侧门而出。敛衣坐在御座上,羽扇撤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神色寡淡的裴重熙。虽然一早就知道裴重熙的情况,但是这会子瞧见还是忍不住感叹。
待得众臣山呼万岁,桓淇栩看看桓儇沉声道:“长安地动,京畿大雨。朕以为是朕不德,皇天降为。是以朕决意着素服,避殿损膳三日,撤乐停宴并令内外五品以上者,极言朕过。”
听着桓淇栩的话,桓儇皱眉。虽然她明白每逢大灾朝廷必会罢朝停宴,闭坊罢宴,诸司府衙和宫城都会因此减膳,以此向上天祈福。作为天下之主帝王自然少不得要修政修德,检讨自身,广纳谏言。但是无论从何种角度来说她都不愿意看见桓淇栩年纪这般小,就要承担这些事。
心头才涌上心头,温行俭却在人群中高举笏板。
“温仆射有何事要奏。”
“臣恳请陛下祈壤敬天,以免皇天再降异象。”说这话时温行俭的目光落在了桓儇身上。
“朕正有此意。”桓淇栩转头瞥了眼一脸静默的桓儇,“姑姑以为朕派谁去合适?”
桓儇神色如常,语调里也听不出任何情绪上的起伏,“本宫既然享万民供奉,理应代表陛下前往南郊祈壤敬天。”
话音落下,温行俭脸色微变。似乎是想没想到桓儇居然会主动请缨去南郊祈壤,他抬头瞧瞧打量眼桓儇,却发现桓儇也在看着他。二者目光相触,他在桓儇眼中窥到了冷意。
“陛下,为臣以为天生异象岂是您一人之过。正所谓政不行而生邪气,恐怕是因为朝堂里德行不作之人,这才引来天怒降下责罚。”
说话的人司天台一名年轻的推官,他旁边年迈的司天台监听见他的话,瞬时瞪大了眼睛。一个劲地扯着他的袖子,拼命对着他摇头。
冷眼噙着说话的年轻推官,桓儇唇际浮起讥诮。这样的事情向来只有君王说话的份,如何轮的到臣子过问。
御座上的桓淇栩看看他,瞬时敛眸。可那年轻推官不知道是年轻气盛不怕死,还是另有原因。竟然继续说了下去,“太祖皇帝武德二年长安大震,当时是司天监一致认为阴盛而反常则地震。而今京畿逢大雨,雨水属阴。恐是因为阴气过甚所致。微臣以为当追查其中缘由才能平息天怒。”
一番话落下,众臣心思各异。这阴盛到底指的是谁,是这位准备去南郊祈壤的大殿下,还是那位坐在轮椅上的中书令?前人有云相者调和鼎鼐,燮理阴阳。这宰相历来属阴,难不成是因为裴重熙的缘故,才引来天降异象么?
十分鄙夷推官的狡猾,一有事就爱扯上君王失德,朝中邪气纵横才导致灾祸。而且每次都是只点到,从不讲透彻。桓儇轻咳几声。
“司天台掌天文历法,如何连这点事也算不出来?陛下也是明理之人,何不点明。也免得诸卿疑惑。”桓儇凤眸在浮起温和笑容,可是声调却极为平淡。
“大殿下明鉴。微臣只论天象五行,不敢妄议朝政。”迎上桓儇的目光,推官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不敢?本宫还以为司天台是对本宫不满呢。”尾音刻意拉长,桓儇眼中讥诮更重,“当年成帝曾经找术士替本宫批命,术士说紫微式微,太阴长明。这事当做何解呢?”
听得桓儇的话,司天台监再也淡定不了。腾地一下起身在殿中跪下,俯首称罪。
扫了眼磕头请罪的司天台监,桓儇语气微冷,“行了。有空请罪,不如想想要怎么赈灾。”
被桓儇这么一训,司天台一众官员哪里还敢再说话。上来两人把年轻推官和司天台监一块扶了回去。
“天意向来难测,便是某自请解职也未必有用,到头来还是大雨连绵又该如何?眼下最要紧的还是京畿各州县赈灾的事情,京中米价已经隐有涨势。仓部、金部、太府寺最好拿出个议案来。”裴重熙顿了顿,又咳了几声。继续道:“按制每岁水旱,当以正仓出给,无仓之处,就食他州。如今京畿多县遭灾,当用义仓粮赈之。若再不行则调栗赈民。”
他讲得合情合理,比之帝王自检和宰相解职来说。如何赈灾和安抚灾民才是重中之重。话题瞬时转移到赈济灾民身上,眼下朝臣只直到被派去赈灾的是谢长安。可这么多地方遭了灾,那里是一个人可以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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