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五、别闹(1/2)
周珑在月色中穿戴,将自己收拾干净,动作不算利落,她想哭,想嚎啕大哭,就算失去了公主的仪表也不在乎。
可是她不能哭,身旁的那个人睡得很熟,可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在他面前丢掉最后一丝骄傲。
左言,你可知,我此刻究竟是有多绝望!
周珑慢慢走出了雅间,月亮很大很圆,屋外有风,有些冻人,她的心也很空很冷,想来,再也不会暖了。
不知是她与左言心照不宣,还是左言压根忘了那夜的事,没有人刻意提起,也没有人有丝毫难堪,他们的相处一如既往。
他仍是把持朝政,她仍恨不得他去死,这一次,是真的真的希望他死。
恍惚中,她想,那夜是她的梦吧。她想,这个世界上,若是没有左言这个人,就好了。
她有些恍惚的看着镜中的自己,极美的容颜,她早知自己美,却不曾想能够艳丽到这种地步。
只是那唇红得刺她的眼,眉眼间满是寒意,脸颊涂有腮红,倒是显出几分好气色。
大红的喜袍很好看,上绣凤纹,把她衬得越发高贵不可攀。她将喜袍看了又看,终于知道为何心中有些异样。
十二岁那年,她同左言说了要嫁他的话,他亦承诺要娶她为妻。她便暗中默默为自己绣了一件喜袍,样式同身上这件颇为类似。
只是那一件是她一针一线,满含对左言的情意用心绣成的,受了许多伤,手指红肿,心里却是甜滋滋的。她那时想,她一定要嫁给左言,她会是最美的新娘。
后来,父皇驾崩,阿植继位,左言当了摄政王。一瞬间,朝政变换,她的世界天翻地覆,她狠心烧了那件喜袍,烧掉她对左言的情,她一惯将世事看得分明,她知道,此生,她不可能再嫁给左言为妻。
“公主,摄政王求见。”红昭走到她身边,悄声说。她知道,红昭是在担心她。
“不……”见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周珑已经听见其他人在对摄政王行礼的声音。
苦涩一笑,也是,这宫中,谁能拦得住摄政王。
周珑知道左言他进来了,也没有法子赶他出去,于是只得默不作声。她知道他有话要讲,并且由不得她不听。
“你们下去吧。”左言吩咐道,“我有几句话要同公主讲。”
“喏。”侍女陆陆续续退下。
周珑感到很烦躁,语气也不好:“左言,我们已经无话可说了。”
左言仿佛感受不到她的怒气,他只是拿着梳子,开始替她梳发。
周珑听见他清冽的声音传出:“一梳梳到尾。”伴随着的是他轻柔的动作。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质问他。
他没有作答,“二梳白发齐眉。”
“你……”
“阿珑,别闹。”他温柔开口,唤着她以为再也不能从他口中听见的称呼。
周珑的鼻尖突然有些酸,左言,你魔障了不成。
“三梳子孙满堂。”他接着说,一边儿替她梳发,像是完成什么无比重要的仪式。
她知道他的眼中一定有波澜,可她不敢去看,她怕她那好不容易狠下来的心又因他而动摇。
“阿珑,很漂亮,跟我想象中的一样。
她不懂左言,也许一开始就不懂,她心死如灰,他却偏生要做些举动来撩拨她。
“嗯,听说钟国国君钟霖也是俊美非凡,想来定会同我般配。”周珑说。
今日是她作为大周公主嫁给钟国国君钟霖的日子,而左言他,亲自送她出嫁,当真是,残忍无比。
“阿珑这般美,这世间应该无人能配得上。”左言幽幽开口。
她只觉心口十分难受,她猛的回身看着左言,他缓缓放回梳子。
她冷冷的看着他的眼睛,她听见自己冷冷的声音,多有不甘,多有难受,她说:“左言,你可曾有半分爱过我?”
她从不是个固执的人,可这一次,即便与他再无可能,她也得要个答案,心不死则至痛。
左言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开口:“傻阿珑,不曾。”
她的自尊与骄傲被他狠狠践踏,她发誓,她从未像这样恨过一个人!
“左言,我恨你!”语气却是越发平静,她从此以后再不会看见眼前这人了,真好。
她嫁给钟国国君那日,阳光明媚,隔着红纱刺疼她的眼睛,眼角有泪,她坐在轿子中,一步一步远离她的故土。
这场景跟她梦中的场景相似,唯一可惜,左言他并非她的良人。
初到钟国,一切都新奇,钟霖待她甚好,可却始终不曾碰她分毫。
她到底是阴谋诡计中过来的人,容不得别人在她眼中耍花样。钟霖待她的好,她不觉得是因为他爱她,反倒是畏。
在周国她虽干摄朝政,可她在钟国时日尚浅,根基未稳,更是个女人,他怎会畏她。
“陛下,臣妾有一问。”她对钟霖说道。
他似乎愣了一笑,强扯出笑意:“爱妃请讲。”
“陛下不喜我,又何必用爱妃相唤。”她在周国放肆惯了,最讨厌口是心非那一套。
“陛下,周国可曾有人施压于你?”她直白询问,钟霖他纵使不喜她,可却也不能动她,阿植不过傀儡,可过若是因她背后是整个周国,那护她的人不言而喻。左言,你究竟在想什么?
“爱妃甚慧。”钟霖轻笑,“孤娶爱妃,确是不得已而为之,江山美人,孤自是选江山。”
“陛下圣明。”她喜欢这种坦白的人,“想来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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