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六 转折(五)(1/2)
他年岁大了,很多时候有心无力,便是想要相帮,怕也是不能成的。
贸然凑上去,帮不帮的成还是两说,别再添麻烦才好。
言书知他心意,只道:“书爷爷,你只管保重自身,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这几日我来往的路上怕都是担着人呢,所以,我也不便再往你这边来了。不止我,连带着阁子里的人怕也是要小心。”
就像是今日,他从家里一路过来,元夕就发现不下于五人在路上盯梢。
书老板身份特殊,可也不算敏感,少些来往,也不会格外引人注目,若非如此,言书也不会亲自跑这一趟。
他从袖囊里头拿了一包碎银子道:“这里是五十两,我知道在你们这儿银锭子反而不方便,特意给您兑碎了,连带着几个孩子,大约也够一年的开销了。原想着让您离了这儿,可想来您也是不愿意的,只能暂时少打扰了。”
书老板点头,也不愿因为推脱拉扯耽误了时辰,只接过银两,干干脆脆道了声谢,道:“三爷还请放心,左右老奴也能照顾好自己。”
言书知他这回这样干脆,十有**是为了叫自己安心,笑了笑,起身出了门,朝七宝阁走去。
自今儿开始,怕是真有很长时间不能来这儿了。
黄泥矮墙,石路坎坷,言书一步一步,走出了青石巷,快到尽头时略略一顿,终是没有回头。
七宝阁这几日都在歇业整顿,清点库存,各处死当的物品也在集中着往皇城运。
落在外人眼里,倒是纷纷疑心这皇商怕是要不成了。
原本弦乐不断的正楼,如今也停了声响,静悄悄的,客满盈门的情形,像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
远远的,言家马车过去,倒是引了不少人来围观,指指点点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好在言书也不在意,扶着元夕的手朝着阁子里头走去。
虽是没有生意,可这上下打扫却没有丝毫马虎,秦敛抱着算盘在那儿一样样的清账。
“秦叔。”言书笑盈盈的进门,心情不错的跟他打了招呼:“算账呢?”
元夕纳闷,看他这模样,倒半点也没有失落或者难受。
秦敛不想他会在这时候过来,忙忙的放下手中账簿,迎了上来道:“阁主怎么这时候来了?也没叫人来报一声,我好去门口迎您。”
言书失笑,道:“那用这样麻烦,你先将簿子收一收,跟我上去,怕是有事要劳烦。”
秦敛道了声唉,细心的回了柜台将那些个账簿重又锁好,方才跟着言书上去。
既到了楼上,又是两人独处的情景,言书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道:“楚蒙的人,还有多少是能够调动的?”
秦敛虽意外,却也不质疑,只是如实道:“面上的动不得,底子里的却都是活的,端看您的命令罢了。”
言书点头,将佑呈昨儿说的那些话重又与秦敛说了一遍,再道:“你找人乔装过去,沿着断水桥发散寻找,尤其是魔爪潭四周和下面。还是那句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活?”秦敛抬眼,又迅速的底下,道了声:“是。”
他虽然不明白,不论是如今皇城主亲证的传闻,太傅向安都该是必死无疑的,哪还有活的可能?
可按着言书的说法,竟还有活要见人的说法?
言书知他心疑什么,也不遮掩,道:“我从太傅府的人口里听来,对于这次的事儿,似是早有盘算,连以中埋伏身死都在他的算计里头,我不信他就真的这么老实,君要臣死,臣也就死了。若说是别人,或者还有可能,可他是向安,不是那样听天由命的人。我总觉得,这事儿,不会就这么成了定数。”
秦敛揣度,小意问询:“阁主,您是不信太傅会这样殒命,还是不愿相信?”
两军交战,生死本就是一瞬间的事儿,不论心机与否,智慧几何,一旦入了圈套,管他是谁,都是逃脱不掉的。
凭什么,向安就该例外?
这样的道理,言书也清楚,只是……
“只是要找到他罢了,死生不论。”
他这一生,过的也算波澜壮阔,就是真的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只是一笔交易罢了。成了,拿钱,不成也无妨。”
秦敛点头,道:“阁主放心,老奴着力去办也就是了。另外,太傅答应出征前,确实与皇上有过一次深谈,只是甚密,两人去的是皇家密室,隔着墙壁,外人是一字都听不见的。当时所有人都守在外头,因此,没人知道他们究竟谈了什么,可有一点,阁主猜的不错,太傅出征是有条件的。或许是把柄,或者是请求,总之不是心甘情愿走这一遭的。”
这也就是了。
那是属于他们两人的秘密,除了他们两个外,再不会也不能有别人知晓了。
言书本是外人,虽觉得奇怪,又隐隐有些错觉,可也知道适可而止,因此道:“既如此,那边的事便先到此为止吧。当务之急是找到太傅流落在楚蒙的尸首。他为朝廷操劳了一辈子,政绩显着也算为国为民,若是到了最后,反落了一个暴尸荒野的结局,也难免叫人唏嘘。”
这也是正理,秦敛点头称是,又道:“这些日子,各个分堂陆续来报,说是有人在各处接触,意图入股七宝阁,填补资金上头的空缺,且来意明显,是冲着暗部去的。”
所谓暗部,自然是七宝阁分散在各处的暗桩或眼线,也就是那些个情报的来源。
言书道:“可有亮明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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