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五 弦月殿(一)(1/2)
平宁笑道:“是,女儿多嘴。不该问的。”说罢又去听外头的曲子。
才刚奏过一回,现在是第二遍了,平宁乐感极佳,只一遍就记住了大概,当即跟着调子轻轻哼唱起来。
她自得趣,谢成晏却不这么想,轻声阻止道:“乐乐,不要学。”
有些东西,再是好听再是入耳,却是不能轻易去学的。
平宁懂事,看着爹爹的神色当即停了哼唱,乖巧的道了声:“是。”
如此又走了一日,知道日头落了虞渊,队伍才算到了弦月殿。
“到了。”
马车止步,元夕站在车头等着扶言书下车。
车门的帘子被打了起来,言书扶着车门慢慢下来,面色倒是还好。
元夕扶着他下车后,抬眼去打量了一圈,环绕着宫殿的池子水里头植了不少荷花,许是因为正当季节,花开的很盛,因着清香,还引了不少蜻蜓蝴蝶立在上头。
沿着九曲回廊向前,就是弦月殿,爬山虎蜿蜒而上,遮天蔽日的当了不少阳光,与外头的明媚生气不同,一入内殿就有股别样的阴凉扑面而来,激的人生生打了个寒战。
虽说是空着的殿宇,可也安置了不少人打扫,大殿内往来宫女仆从不下十人,可却叫人觉不出几分活气,甚至不如外头扇着翅膀的小虫子。
好在,异样的感觉不过须臾,离了正殿再往后去,阴冷的感觉也跟着消散了。
各色花卉,连带着植被都被修剪成了最近流行的花样,甚至还有几只梅花鹿踱步其中,
漫天繁华,纷纷扬扬,花瓣落成了红毯,往来的宫人也不清扫,只等着落花成泥,从归自然。
元夕撞了撞言书道:“我看这儿景致不错啊,为什么那位王爷一听说要来这儿就生了大气?”
引路的仆从是个灰衣的老者,面白无须,看着似乎是从宫中退下来的,听得元夕问话,似是微微顿了一顿,又做不觉,唤了七八个小太监将他们这些人领去各个偏殿用作安置。
这弦月殿原是占了一座山建成的,为了确保姜清歌的安全又布了不少兵力在这儿,更兼养着墨轻骑,能住人的地方自然不会少,住着几百人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压力。
谢成晏是王爷,自然会有独立的寝殿,倒是言书这样的商户难为,虽说还领着监军的名头,可身份摆在那儿,连一个寻常的亲君卫都比不上,按理是该住通殿的,可既是七宝阁的阁主,自然也不能用寻常商户的待遇给之。
好在,皇家体恤,将临近偏殿的一处领班休憩的院落给了他,也算是全了体面。
虽说是领班的临时住所,房间布置的也算雅致,推开窗就是山景,临着峭壁,斜刺里还有一个君子松,映着弯月,古朴清雅。
屋子里一应的小叶紫檀,连香炉都是璃吻的雕镂,锦盒里搁着几枚塑出形状的沉香。
元夕外出转了一圈,倒是高兴的很,扯着玉璃道:“这院子看着古朴,倒还算有人气,我才去瞧了瞧,西面的小屋像是单独辟出来的小厨房,也算小皇帝考虑周全,知道你吃东西挑剔额外恩典了。”
言书笑了笑,不做回答,只是看着宛芳道:“才刚在山下的时候你与韩大人说了吗?”
元夕蒙昧,茫然道:“你叫她传话了?”
宛芳道:“嗯。”
元夕:“传了什么话?”
言书:“那就好?”
元夕:“……”
元夕的困惑直到第二日才算解除,一车的账簿后头,楚晋端坐在上头,面色苍白,才站稳,就扶着树干吐个不住。
一把年纪,还要受这种颠簸,说来也实在是为难他了。
言书不在这些日子,七宝阁的账簿可谓堆积如山,因言书没有传召,他也不方便亲自过来,只得托了表哥楚晋上山的时候一道带过来。
自言书出生到现在,楚晋就没有离开他这么久过,如今再见,话还没出口,眼泪反而先下来了,当下也没了尊卑,颤颤着上来也不及行礼,抖着手的手臂和胳膊,心疼的嘴唇直哆嗦:“天可怜见的,怎么又瘦了这许多。”
“楚伯……”言书哭笑不得,反握着他的手拍了拍以示安慰:“怎么每回见我都是这句话,照您这样说,我岂不与骷髅无异了?好了好了,便是再瘦,也全须全尾的话回来了不是吗?何至于伤心?”
“是是是。”楚晋抹了抹泪,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说到这儿,想起殒命的韶华烟岚来,才刚止了的泪又要往下掉,怕宛芳瞧见反勾起她伤心,只得趁着她不注意背过身去偷偷抹去,嘴里只重复着回来就好。
久别重逢是喜,正事却也要办,言书叫宛芳传话给韩硕,让楚晋上来,就是想好好理一理这几个月的亏空。
宛芳拉着许渐吉弄吃的,元夕守在屋外,言书带着楚晋一道,想要趁着这几日将支出一一核算清楚。
按着秦敛的意思,原是想拨三个账房先生过来,与他们一道清算,毕竟数目庞大,只他们两个怕是要算许久。
只是才提出来,就被韩硕驳了,说是带一个已经是皇上特许,人多了也不好安置,这才作罢。
好在,宛芳许渐吉在这方面都受过训练,必要时候可以拉来充数。
秦敛很细心,所有账目都有归总,叫人一目了然,倒叫省了不少功夫。
言书大致翻检了一会儿,心内有了谱,总算都在自己的预计之内,多多少少松了一口气。
楚晋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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