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七 深谈(1/2)
康王妃被人送回了府里,想来若是要脸些,短时间也不会再出现在向府了。
言书的伤口又重新包扎了一遍,此刻老老实实的在那儿喝药。
佑呈搬了把太师椅摆在床脚斜对的位置,安置着自家主子坐下后引着服侍的人去了外头,独留下两人面对面的坐着,仿若审讯。
因为药物的关系,言书这几日有些嗜睡,到了时辰就没精打彩的,像是被霜打了一般。
向安看他垂头搭脸的模样,不由好笑:“怎么,才刚还有闲心算计锦素,这么快又累了?”
言书的这点小把戏,也没想过能逃避得了向安的眼睛,因此听得他问,也不否认,只是笑了笑,没什么诚意道:“太傅大人既知是我的算计,倒没费心拆穿我,就这么把人赶出去,也不怕得罪了康王府。”
“得罪?”向安道:“若说你没有把这个算计在内,那便是我看错你了。”
右手边是锦素才送来的普洱,香味深沉浓厚,向安品了一口道:“前几日我看你一直养着,总是昏昏欲睡的,就一直没有跟你认真谈过。今日看来,许是都养好了,那么咱们就开诚布公的来谈一谈如何?”
言书没有立时表态,只是定定的看了向安一会儿,轻声道:“太傅想谈什么?”
向安这个人,看着文雅,性子却直,若非必要也不喜欢绕弯子:“你知道我与你父母之间是怎么样的关系吗?”
“父母?”言书笑了笑:“您说的是哪两位?谢承?姜清歌?”
听他这样坦诚,向安也不觉意外,哪怕这孩子从前在所有人面前都是小心翼翼的模样,没有流露过一丝一毫的野心和叛逆。
毕竟,血浓于水,老虎怎么可能生出花猫。
“胡闹。这般直呼其名,不成个体统。”向安随口斥责了两句,并不曾真的放在心上:“我与你父亲是结拜过来的,若在寻常人家,或者你还应该唤我一声三叔才是。至于你母亲……”
向安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冷然的脸上浮现了几分难得的笑意,倒是与当初言琮谈起容音公主时如出一辙。
看他这样,言书直言不讳道:“您也喜欢姜清歌是吗?”
“也?”被一个晚辈当众点出了心思,向安没有半分不悦,只是有些哭笑不得:“别的孩子见了我都是恭敬知礼,你倒是好,几句话给我扣了这样大的面子,这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谁。”
他素来严谨端方,又手握重权,本是从血海尸山里爬出来的人,更是浸淫在朝堂数十年,这样的人,浑身上下是一种沉淀下来的威势。
不说旁人,便是自己的儿子也总是对自己敬畏多于亲昵,父子两少有的对话里总是客客气气。
因此,言书这样的态度,反而会叫他觉得很新奇。
向安看着他,笑意还在嘴角,话却步入了正题:“你闹了这么一场,豁了半条命去,不知,目的可达成了?”
达不达成的,言书在这院子窝了这几日,哪里还能有什么判断:“朝堂事,天下事,能不能成的,不就在太傅股掌之中吗?这话,原该您来告诉我的不是吗?”
“叫叔公。”向安先是文不对题的指正了言书的称呼,又像是认真的想了想他的话,半晌才道:“你这事既是为了皇帝办的,这情横竖他得领着。言家面上是商贾,往后少掺和朝局上的事儿,收身养性些,要保家族无虞也不是什么难事。至于七宝阁,那是历经三朝的存在,只要皇帝确认那是在他掌控中的,我想也是安全的。”
言书道:“是吗?皇上能允许七宝阁的存在,那太傅您呢?毕竟,您也清楚,不论将来如何发展,您如何权势熏天,这七宝阁都不会弃了正道转投他途。也就是说,您永远没法子去掌控它,甚至还有可能被他反噬。您能允许这样一个所在一直存在吗?”
“叫叔公。”向安不为所动道:“我要不要,愿不愿意动七宝阁这件事情,不是也在你的算计中吗?否则,你何苦要拼出这一身伤来?长辈的情谊,自己的生命,这些东西在你眼里或许不值一提,毫无压力的就能拿来做了筹码。玉璃,何苦来呢。”
就像他说的,对于言书的母亲,向安有种越矩的钦慕,也许和言书想的不同,可确确实实是存在着这样一种情感在里头。
言书激着自己伤了他,为的就是要那一份愧疚。
只有拿捏住了这份愧疚,自己才会在七宝阁一事上有所顾虑。
这样的谋划,落在旁人眼里或者会觉得眼熟太过冷血,毕竟不论是清歌还是谢承,那都是他已故的双亲,入土这么些年,不说敬重,反而被儿子拉出来利用了一遭,站在世俗来水,实在是大不敬。
可他是向安,那个曾经将尸体倒挂墙头逼迫别人开成门的人,在他看来,人死了就是死了,尊不尊重的都是活人的挂牵罢了,并没什么用。
言书道:“那可否请您告诉我,您有被我利用到吗?”
言简意赅,直白露骨。
向安笑道:“自然是有的。否则我也不会把你安置在这儿。清音苑可不是谁都能进来的。”
言书点了点头,道:“如此,就多谢叔公了。”
向安道:“你也别急着谢我,方才我说了,皇帝保存七宝阁的前提是,他能确保那是在他掌控中的。你懂这句话的意思吗?你的身份特殊,今天我能知道,明天就会有旁人知道,若是有朝一日落到别人耳里,或者,今日之事还会重演。你别告诉我,皇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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