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太傅府(1/2)
第二天清晨城池醒来的时候,整个世界都被圣洁的白包裹着。街上开始有了熙熙攘攘的人声,酒馆客栈的门早早地打开,肩上搭着洁白手巾的伙计精神抖擞地招呼着往来的人们。包子铺和烧饼摊在街道两旁相对摆开,两家的老板大声吆喝着招揽客人,比着赛变着法地夸耀着自家的早点,热腾腾的包子和带着芝麻香气的油酥饼的香味在整条街上铺开,像是要用诱人的香味抓住来往人们的胃一样。
太傅府也像往常一样,门口站满了带着自己的文章前来求教的学子秀才。三年一次的春闱将近,太傅又是朝中文人清流之首,自然有不少人以得到他的指教为幸,京中曾有人笑称“宁讨许公一句嫌,不要官家百亩田。”许公,说的自是这位太傅大人,这话虽然颇有讨好之意,而且还有些夸张的成分在内,却不得不说从侧面反映了许太傅在文人之中的地位和评价。
文人们在太傅的门外三三两两地站着,神色带了恭敬,有几个曾得过太傅指点的秀才聚在一起小声交流着研读心得。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很快便日上三竿,有几个家境贫寒的学子已经冻到嘴唇发青,等在外面的秀才们逐渐发觉不对劲了。往日早早就开门的太傅府直到现在也是大门紧锁的模样,而且凝神去听半丝人声也无。平日里早该有下人往来奔波招呼着备马车备早膳的喧闹声消失得干干净净,整座太傅府还是一副沉眠不醒的样子。有胆大的秀才弯着身子小心地走了sān_jí台阶到了太傅府朱红色的大门前,弯身道了声“学生得罪了”之后从门缝里向里看去,随后惊恐万分地向后倒退两步,摔倒在地,伸手指着大门哆哆嗦嗦了半天,才硬是从喉咙里挤出尖锐的叫声:“杀...杀人啦!!!”
凄惨的叫声传了整条街道,巷口的行人好奇地停下脚步,太傅府门口乱作一团。迟来的羽林军喊着号子撞开太傅府的大门,铺面而来的血腥气让人不禁后退了两步。出现在人们面前的场景让人觉得像是来到了地府十八层,而不是那个儒雅随和的徐太傅的府邸。
进门处绘着山水风景的的照壁上,太傅夫人被七根透骨钉钉在上面,旁边用鲜血绘着一朵妖异的鸢尾花。绕过照壁后的路两旁,每棵树上都挂了一个下人,开膛破肚,肠子被捆在树上打了个结,纵使经过了一夜大雪的掩盖,地面上仍然有着大片暗红色的血迹,一直延伸到堂屋中。正屋里主位上坐着早已气绝的太傅,准确地说不是坐着,而是钉着。九根透骨钉牢牢地将他以大敞四开的样子钉在罗圈椅上,腿上放着一个青面獠牙的铁质鬼面具,面具的嘴里叼着一束紫色的鸢尾花。
一路走来,不少羽林军的脸色都变得发青,更别提那些手生。不少人连胆汁都吐了出来,有一个倒霉书生扶着墙吐完,一抬头就正对上一个死不瞑目的下人,早已失焦的瞳孔直愣愣地看着他,活生生吓晕了过去,之后更是大病一场,连春闱都没能参加。
仵作搬动尸体时,许太傅腿上的面具掉在地上,面具底下扣着的一枚被锦帕包裹着的圆滚滚的东西掉了下来。仵作小心翼翼地展开一看,里面是一颗早已停跳的心脏,看上去像是被人认真地处理过的样子,锦帕上完全没有血迹,甚至整颗心脏闻起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血腥味。
仵作低头看了看地上躺着的衣冠整齐的太傅大人,伸手扯开他的衣领,胸口心脏的位置上有一个狰狞的洞口,里面空空如也。仵作停下来想了想,又看了看已经放到托盘上那颗被锦帕包裹着的心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把太傅的尸体恢复原样。
偌大一个太傅府,主子下人总计两百三十三人,无一活口。
众人从太傅府里出来的时候,都是一副松了口气心有余悸的样子,有人愤愤不平地咒骂着老天不公,让太傅府遭此横祸。
巷子口看热闹的人群哗然,人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太傅生前为人如何,有人说着许太傅每逢初一十五便在城南布棚施粥,年末还会请城中最好的医馆回春堂的大夫开堂诊治,不少百姓得了他的恩惠才活下来,害了太傅全家的人真真是天杀的没良心。
街道上人来人往的有那么多,这件事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速传遍了全城,不过才半个时辰,就连城东头断了腿的老乞丐都知道了太傅府被人灭了满门这件事。
予香阁三楼的窗户敞开着,外面喧嚷的声音传了进来,姜子储坐在窗边看着街道上行色匆忙的羽林军,挑起的眼尾处泛着丝丝红光。
一只白嫩纤细的手伸出来抽掉了支撑着窗户的叉竿,鸢尾拢了拢有些散开的衣襟,秀气地打了个哈欠,胸口裸露着大片肌肤,白得有些晃眼。
笑起来的鸢尾细长的眉眼弯成好看的弧度,挑起的唇红艳艳的像是诱人的樱桃。房间里地龙烧得火热,她跪坐在姜子储对面,雪白修长的腿暴露在空气中,毫不避讳地从胸口位置摸出一枚黑色的令牌把玩着。
姜子储看着她的动作,嘴角勾起一抹有些阴森的笑容,看得人后背发凉。
房间中安安静静的,没人开口,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藏红花混着玫瑰的香气。
姜子储转头看着香炉上袅袅升起的烟雾,鸢尾抬头看着他,黑狐令牌被放在两人中间的桌案上,房间里偶尔响起香材烧灼断裂的噼啪声。
半晌,姜子储转头看着鸢尾:“还有四个,”他顿了顿,“隔天来吧,总得让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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