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风云际会 十 张献忠奔袭入陕 洪承畴汝州定策(2/2)
红布一层层打开,原来里面是一枚晶莹剔透的白色玉佩,“我说香莲妹子,这东西可贵重了,你是哪得来的?”听定国问起,香莲脸色微微一红,小声说道“宁宇哥哥,上次凤阳的事……一直想要谢谢你。不知送你些啥,碰巧前些日子在庐江县衙过道上捡到了这个。”香莲偷偷瞥了一眼定国,又继续说道,“昨日我进城问了算命的先生,说这东西能保平安,所以我就想着,平日里天天打仗,刀枪无眼的,不如就把它给你……宁宇哥,你可别嫌弃。”
等到香莲把话说完,定国捧起玉佩,凑近仔细端详了一番,只见在那玉佩之上雕刻着一个精致的倒置宝瓶。
“喏,你瞧这倒置的瓶子,算命先生说寓意着平安到了。”香莲指着玉佩上面的图案,跟定国解释了起来。
定国若有所思地将玉佩又放回了红布内,重新将它包好,一本正经地对香莲说道“香莲妹子,算命先生的话你听听就好,可别当真了。你想,这东西若真能保平安,它先前的主人,又怎会生死不明,这玉佩又怎会被你捡到呢?”
“这……这我倒是没有想过,不过这玉佩多多少少都有些吉祥平安的寓意,戴在身上总不是坏事嘛!”瞅着定国不解风情,香莲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不悦的神情。
“可,这东西实在太贵重了……”定国手里握着的玉佩,就好像一个烫手的山芋,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瞧着定国这副模样,倒是香莲突然恼了,一把将红布包裹着的玉佩从定国手中抢了回来,气哼哼道“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不要拉倒!姑奶奶我还不稀罕!”
说罢,香莲头也不回,转身就跑。
“香莲,我不是那个意思……”望着香莲远去的身影,定国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心中暗道,“莫不是我说错了啥?”
就在定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的时候,却见靳统武快步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二将军,敬帅有紧急军令下达,命咱们即刻拔营向西,经湖广走郧阳故道入陕。”
“好呀!这是要打回老家了!”定国听罢心中忍不住一阵狂喜,早把香莲生气的事给抛在了脑后。
原来,就在刚刚的军事会议上,张献忠采纳了张可旺避实击虚的战略,决定趁洪承畴的秦军主力离陕,向西长途奔袭,经霍山、英山入湖广汇合马守应、过天星等部,然后经枣阳、襄阳,循郧阳故道,夺占官军兵力空虚的商州。
当天夜里,张献忠所部义军便悄然离开宿松,不知所踪。紧随其后的官军再度扑了个空,洪承畴的围剿计划又一次宣告了破产。
四月初,洪承畴在汝州召开军事会议。
在会上,洪承畴总结了近期围剿失利的原因。他认为制贼当有长策,先前官军追到河南,义军便去陕西,官军追到陕西,义军又重新退回湖广、河南,如此来回折腾,空耗钱粮不说,却始终无法消灭义军。若想扭转这一被动局面,必须改变策略。
为此,洪承畴命左良玉、尤世威、邓祖禹诸军专门扼守陕西和河南、湖广边界的关隘道路,阻截义军流窜,同时又命山西巡抚吴甡严守黄河渡口,防止义军由陕入晋。
在封堵了各个入陕的咽喉要道后,洪承畴亲率曹文诏、贺人龙、艾万年、张应昌等官军主力,向着陕西进军。
尽管心中明白胜败之数未可知,但洪承畴还是决定孤注一掷。
五月,张献忠与高迎祥再度合兵,只不过此番合作,双方心中都有了芥蒂。为了争夺联军统帅的位置,张献忠、高迎祥二人更是争执不下,始终无法达成统一的意见。
最终,双方只得各让一步,约定从东西两个方向攻打凤翔府,谁先破城便奉谁为主。
哪知这凤翔却是块难啃骨头,军民死守城池,闯营和西营两路义军愣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依然没能撼动这座孤城。
面对眼前这座难以逾越的屏障,李自成无奈地向高迎祥劝谏道“闯王,再打下去除了白白折损弟兄们的性命,又有何意义?算起来洪承畴大军应该离此不远了,咱们不如赶紧撤吧!”
“也只能如此了,传令下去,入夜咱们便撤。”高迎祥原本心中正有此意,没想到倒和李自成想到了一块,他当即点头表示了同意。
“临出发前,咱们需要通知西营么?”忽然想起张献忠,李自成于是随口问了一句。
高迎祥思忖片刻,摇了摇头“不必了,且让敬轩替咱挡住洪承畴,岂不妙哉?”话一出口,高迎祥与李自成二人皆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次日天亮,张献忠正欲继续率军攻城,却有斥候来报说,闯营已连夜退兵。再一打听,洪承畴大军居然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前锋距此只有半日路程了。
“他娘的,俺老张玩了一辈子鹰,临了倒让鹰给啄了眼!通知弟兄们,赶紧撤!”张献忠可不想独自跟洪承畴的官军主力面对面硬拼,当即忿忿不平地下达了撤军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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