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见(1/2)
次日清晨,沈允吾闺房内。
因麻沸散昏睡了一夜的沈允吾猛地从床上坐起,感受到眼中传来的疼痛,抚摸着缠着麻布的双眼,激动地喊道“我没死!”
忽然,她话语骤停,察觉到身旁有一股从未感受过的气息,警惕地问“你……是谁?”
一个磁性舒缓的声音从她的左侧传来,“我是为你医眼的大夫,温少喧。”
她神情一松,摸索着温少喧的手笑道“您就是替我医眼的大夫,您真厉害,所有大夫都说我天生眼盲药石罔效,只有您愿意一试。”
温少喧触电似地抽开了手,看着沈允吾不谙世事的笑容,忽觉十分刺眼,冷淡疏离地说“你这么高兴做什么,现还不知能否痊愈。”
沈允吾的笑僵在了嘴角,神情落寞地说“如果不能痊愈也没关系,反正我原也看不见。”
温少喧听出沈允吾话中的失落,直接道“若真没关系,你又何必以死相逼,只为铤而走险。”
沈允吾窘迫地笑了笑,坦白道“真是瞒不过温大夫,我生来便不能视物,爹为了我的安全,一直将我关在茶庄中,我从未出过茶庄……”
说着,她声音中透着无限憧憬,“前些日子,我听丫鬟们谈论城中扬花园的百花竞相怒放,美不胜收,实在向往,又恰好听说您能替人医眼,便冒险一试,想着如果眼好了,就能去扬花园看看,哪怕只能看一朵,哪怕日日看同一朵,我也心满意足。”
温少喧没想到理由如此简单,不禁低声自喃,“若你真日日见同一花,恐就不会这么想了……”
“什么?”沈允吾没听清。
“没什么。”温少喧转开了话题,“我现在替你换麻布,再喂你些汤药,会有些困乏,你安稳睡上一觉即可。”
“那就有劳温大夫了。”沈允吾坐在床沿由温少喧替换麻布,再喝过一碗药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温少喧确定沈允吾已经熟睡,将目光转向一旁的丫鬟,因这是沈允吾的闺房,男子不得擅入,只有这名贴身丫鬟在屋内伺候,他扬了扬手,对丫鬟说“你过来,我有些大小姐的事吩咐你。”
丫鬟不疑有他,缓步走了过去。
温少喧看着丫鬟越走越近,慢慢的将手移动到头上,看准时机,迅速拔出藏在发丝间的银针,猛地往丫鬟的手上一扎。
丫鬟哪曾想会被不良于行的温少喧偷袭,直到手间传来刺痛感,才慌忙抽回手,下意识地想喊出声,但话还没出口,就见温少喧将食指放在唇上轻声说“嘘,你还是小声些,刚才那针中带毒,你若惊动了屋外的看守,就不知能否拿到解药了。”
她顿时被惊得瞪大了眼,好半响才回过神,结结巴巴地问“你想干什么……”
温少喧意味深长地说“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丫鬟茫然地望着温少喧,不明白温少喧的意思。
一刻钟后。
闺房的门突然被人打开!
一阵疾风从门前两名看守的耳旁刮过,两人抬眼一望,惊见温少喧跑了出去,震惊之下来不及思考,本能地追了出去,口里大喊道“温少喧跑了!”
此话一出,庄中的护院纷纷倾泻而出,刘总管和沈海也闻讯而至,几十人在庄内四处围捕,终于在游廊之上把人按倒在地!
可沈海抓起来一看,发现手中之人竟是穿着温少喧衣物的丫鬟,顿觉不对,惊道“不好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他立刻带着人往闺房赶,还没进闺房,就远远望见温少喧推着轮椅往闺房内移动,冲上前去,拦住温少喧的去路,低头一看,发觉温少喧额间冒汗,轮椅沾土,似乎出去过,心中生疑,刚想出声质问,丫鬟却跌跌撞撞地跑了回来,瘫跪在温少喧的跟前哭喊道“奴婢都已经按你说的做了,你现在可以把解药给奴婢了吧?”
他不禁眉头一皱,一把抓起丫鬟的手,大声问道“解药,什么解药,你说清楚!”
丫鬟被沈海的气势吓得一哆嗦,指着温少喧战战兢兢地说“他刚才用银针偷袭了奴婢,说奴婢如果不按照他的吩咐换上他的衣服跑出去,就不给奴婢解药!”
沈海难以置信地说“进允吾闺房时不是会搜身,他怎么还藏着暗器?”
他急忙吩咐道“快,再搜一次!”
“是!”刘总管领命,不顾温少喧的意愿在他的身上摸索了起来,没一会就从他的手中掰出了刚才那枚银针,用布包着,递给了沈海。
沈海低头一看,发觉银针并未变黑,纳闷道“这银针没毒?”
丫鬟也抽泣声一收,惊在了当场。
沈海皱眉质问道“温少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温少喧镇定自若地迎上沈海满是质询的双眼,不疾不徐道“铭香茶庄不知因何缘由困了我们母子十四年,如今虽庄主答应放我出庄,但我怎么也得确认庄主的诚心,才能决定是否继续为大小姐医治。”
他环顾四周,看着围聚在闺房内的护院们,说“现在看来,庄主似乎并不打算放我出去,我稍有异动,便出动全庄人追捕,既然庄主不愿守诺,交易就此作废,反正以我之身出去也不定能讨到吃食,不如就在这庄中待上一世……”
停了停,他又意味深长地说“不过,就不知大小姐没了我的照顾,是否能得见光明,是否会因照顾不当,生出什么遗症了。”
沈海脸色一变,虽明知温少喧支开看守别有所图,但顾忌着沈允吾的眼疾,不能立刻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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