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云里雾里不识真(1/2)
时为天启七年(公元1627年),农历八月二十四日。
这一日,大明信王朱由检如期登基即位,改年号为崇祯,次年定为崇祯元年。
且不细说登基大典的庄严和隆重,单说《即位诏书》一旦发布,立即引起了朝臣们的质疑:“怎么会这样呢?不该呀,这个崇祯爷跟天启爷压根儿就不是一路人,他又怎么能够容忍害死其养母李选侍的魏忠贤之流继续一手遮天呢?”
质疑归质疑,因为不知他的态度,还是没人肯说出来。
事实上,纵使他们不说,崇祯也懂,但他不急。不过,他还是很快就让他们感觉到了他跟天启爷的不同,便是对朝政事必亲躬,认认真真地处理。
“如此勤政的皇上,又怎么能跟天启帝一样呢?”朝臣们质疑着,免不了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偏于这时,崇祯下了自己即位后的第一道圣旨:皇兄天启病重期间,九千岁魏公忠贤颇多照料,极为辛苦,特令赏黄金万两,赐皇兄生前亲做惜未能赏赐的匾额一块,以彰其功。同时,命魏公为葬礼大典总管,统筹葬礼诸多事宜。
朝臣们不由一阵错愕,应该说,朝臣们还未完全从错愕中解脱出来,崇祯的第二道圣旨又下了:册立信王妃周氏为皇后,颁告天下。
这倒并不出乎朝臣们的预料,朝臣们更多关注的是随之而来的第三道圣旨:即日起,调信王府太监宫女全班入宫随侍,皇兄天启帝的侍宦一律就地遣散。
崇祯接连的三道圣旨,不要说朝臣们如坠梦里雾里,连魏忠贤也忍不住想:“他这是啥有意思?相信咱家,却撤换了天启帝的所有侍宦;要说不相信咱家吧,又跟天启一样给咱家封官赏赐。
莫非这就是人常说的‘新鞍配老马’,需要磨合期?似乎不象啊。若是不象,那又是什么意思?”
魏忠贤实在想不出,隐隐产生了一股不祥的预感,道:“他妈的,这个社会,人生下来就是为了整人的。可要整人,总得有了着力点,如今咱家连个着力点都找不到,这可是大忌。咋办呢?”
客氏接话道:“还能咋办?去试他呀,咱们树大招风,可不敢就这样稀里糊涂。”
魏忠贤反问道:“咋试?”
客氏道:“或许也用不着试,你只要把咱家备下的那四位国色进献给他,他还不得乖乖地听咱家的话?”
魏忠贤道:“我看他跟天启还是不一样的,万一他不收呢?”
客氏道:“不收,再试。”
魏忠贤道:“再咋试?”
客氏道:“以退为进,辞去东厂提督一职,看他咋说?”
魏忠贤道:“万一他同意了,咱该咋办?”
客氏发狠道:“那就说明他想办咱家,咱家当然不能束手待毙,谅他现在也没有这样的胆量和势力。哼,你只管去试就是。”
魏忠贤道:“现在就去?不合适吧?”
客氏道:“当然不是现在,你须得先尽心办好天启的葬礼,惹他高兴了,试着也顺利。试出了结果,咱们才好谋定。”
魏忠贤想想确也别无他法,一心去忙天启帝的葬礼。待葬礼结束,没有稍作耽搁,径直依计来见崇祯。
崇祯下定了决心,正想:“魏忠贤这个老东西,办起事来还算地道,把皇兄的葬礼办的有模有样,只可惜心术不正。哼,老东西,皇兄葬礼既了,朕接下来就要清除你们了。你们不除,朕无宁日,又何谈中兴大业呢?
可是,咋除呢?皇嫂说的没错,你们就是一棵大树,要想一下子连根拔除着实不易。哼,朕何苦要去做那些费力不讨好的事呢?朕不妨先剪你们枝叶,再断你们根系,看你们还咋活下去?
咋断呢?每逢新皇登基,总会有人跳出来,或要翻案或投机讨好。朕是皇上,无需凡事都亲自去做,朕尽可以借助。可是,怎么还没人跳出来呢?”
想到这里,崇祯不由哑然失笑了:“哦,这怪不得他们,要怪也只能怪朕掩饰得太好,他们不知朕朕的真实想法,又怎敢冒昧地跳出来呢?嗯,朕得推他们一把。
咋推呢?先除了兵部尚书崔呈秀。崔呈秀手握兵权,又是阉狗的‘五虎’之首,除了他,不仅能够打击阉党,朕也能乘机收了兵权,还能表明朕的态度,可谓一箭三雕。
问题是,有谁敢公开弹劾呢?哼,为什么非要有人弹劾呢?朕难道就不能假借吗?当然能,而且朕不假借则已,假借便假借阉狗的亲信,让阉狗有口莫辩。对了,就假借魏广微,他不是人送外号‘外魏公’吗?”
拿定了主意,他兴奋起来,起了身,却见魏忠贤远远地来了,一愣,旋即想:“他来干啥?必是过来探听消息的。哼,朕是皇上,居高临下,还怕你有千般妙计?朕见了面就只管表扬你,赏赐你,直接不给你说话的机会,看你又能咋样?”
想着,崇祯径直迎了上去。
“他竟亲自迎咱,这可是连天启帝在时都不曾有过的待遇!”魏忠贤暗想着,心里感动,慌忙跪倒磕头,嘴里则跟抹了蜜似地道:“老奴给皇上请安。”
崇祯想了想,任他跪着,道:“魏爱卿总管皇兄葬礼,呕心沥血,劳苦功高,朕正想着该怎么给爱卿封赏,爱卿就来了,快快免礼平身。”说完,强忍着心里的厌恶,亲自扶他起来。
魏忠贤愈发感动,待要说话,崇祯已又道:“这样吧,朕再赏爱卿黄金一万两,另有朕亲书的‘劳苦功高’匾额一块,也赐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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