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1)

“无瑕该起床了，乖，来试试娘亲新缝制的衣裳，可欢喜？”女子拉开床罩，满脸宠溺。～～“娘亲”小小稚童翻身坐起，欢快的唤道。

笑面如花的女子身影却渐渐变淡，消失不见……

“娘亲～娘亲～”小童惊慌失措的四处寻找。

突然场景瞬变！

“无瑕，来，过来娘这里”高雅秀丽的女子曲躬半蹲，双臂微张，笑意盈盈。～～“娘…亲……”小童咯咯笑着，跌跌撞撞地飞奔过去，一头扎进熟悉温暖的怀抱。

突然画面一转！

女子侧卧于地，身体像是破了个洞，鲜血横流，慢慢汇成一道蜿蜒的血河。

小童趴腑于地，单薄的身躯似乎与坚硬的青石板融为一体，他费劲力气抬起头，也不过堪堪离地面寸余的距离。

小童瞪大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的女子，他面色苍白，唇齿微张，“娘亲”他想大声呼喊，但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惊恐的瞪大双眼，似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超出了他承受的范围，小小的身体瑟瑟发抖。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无瑕，莫怕，无瑕，莫要怕……”

“奈凌霜，你还有什么话说”一脸正气的元正川，手持长剑，剑尖直指地上女子，鲜血沿剑锋慢慢汇集，一滴一滴滴入地面，慢慢润散开。

女子仿若未闻，她只是侧首怜爱地看着不远处，因为害怕满脸惊惶的小童。她仿佛毫无痛感般，眉眼弯弯，嘴角上扬，苍白的唇齿不易察觉的动了动，直到小童慢慢平静，她才缓缓收回目光，纤细的手指卷起，手肘撑地，慢慢站起身，因为用力过猛，胸前伤口的鲜血喷涌而出，女子也不管不顾，苍白的秀颜显出前所未有的泠冽，浑身戾气不再收敛，她看了眼元正川，复又看向他身后。

被人缚住手脚的男子，因为奋力挣扎双颊涨红，见女子看过来，拼命摇头，他双目通红，神色惨然，嘴里发出一连串呜呜呜声。

女子惨然一笑，因为过重的伤，导致她喉咙暗哑，发声困难，已是强攻之末。

她强自稳定心神，用尽最后力道悲然而问“启华，你可后悔？。”与我这世人口中的妖女，相识，相知，相伴，你可曾后悔？……“启华，你可还信我。”他们诋我，毁我，弃我，只要你还信我，我就还是我，女子问完便静静等待，不再言语。

周围的一切好似皆为虚幻，唯有男子闻言后激烈的挣扎，“霜…儿…”沙哑低沉的声音，模糊不清，似是从胸腔发出。

女子闻唤，周身戾气瞬间消散，她看着男子柔柔一笑，随即脚尖轻点，如一只轻灵的飞燕落在城墙之上“得之佛兮失之魔，横看世间邪与恶，启华，若有来世永不相逢，唯愿与君共长安。”就这这样吧！如果注定悲剧，不相逢便不相知，不相知便不相恋，不相恋便不相欠。

“娘亲……”小童眼看女子飞身跃下的身影撕心裂肺喊道。

……

画长生迷迷糊糊转醒，感觉额角有些痛，她下意识的摸了摸，“嘶…”痛的她一抽。

大概是被吸进结界时冲力太大，摔晕了过去，伤口的血迹已经凝固了，看来她已经躺了很久了。

她环视四周，记得之前在结界外看到是一潭湖，四周绿树环绕，可这里明明就是山腹中～怎么还是山洞，画长生一愣，只见山壁的四周长满了夜星草，映的整个山腹亮堂堂，中部则散落些各种巨石，巨石的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画长生侧斜方有一块猴型的巨石，巨石旁露出一小片衣料，她顿时一惊，记忆中她被莫名的怪力吸进结界瞬间，元祐的一声惊呼，和自己被抓住的脚踝…脑海中一幅幅画面闪过……。

“难道……”

她起身走过去一看，随即惊道“元祐”

只见少年侧首趴在地上，呼吸急促，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眼珠却在不停转动，应是梦魔了。

画长生刚刚嘘口气，突然手臂一沉，她低头看着自己被拽得皱巴巴的衣袖，又看了看一向端方老成的少年，此刻满头大汗，眉宇间满是委屈不舍，眼角甚至溢出一行清泪，他紧紧拉住自己的衣袖，口中喃喃有词。

画长生俯身仔细听了听，实在听不清，偶尔一两个模糊的音节应是叫的娘亲。

啊哈！

画长生心中一喜，忽然间来了兴致，她伸手戳了戳少年的脸蛋清了清嗓子道“无瑕，乖，莫怕”，画长生轻轻抱住少年，一手轻轻拍着他后背。

不曾想少年闻言当真安静下来，只是抓住她手臂的手更紧了紧，画长生有些了然，小时候的她每每做噩梦，或者耍赖撒娇不肯一个人睡的时候，也是这样拉着哥哥的衣袖。

她忽然有些心软，原本想强行抽出手臂，也渐渐放开了力道。她心想，“毕竟是自己连累了人家，有道是知恩图报，再说这里也不知是什么地方，留他一个人…”画长生顿了顿，视线慢慢从少年清俊的侧脸扫至修长的双腿，叹了口气接着道“太危险，不如暂时歇息，养足精神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