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起赴泾州(1/2)
鄜坊首将拜伏在张军马前。
这是战场上一种奉降的方式,不是跪下咔咔磕头。意义有点类似动物们认输败服以后露出肚皮的感觉。
这是胡人礼,也是受跪坐的影响。
唐代这会儿礼仪是,对方站立你长跪(跪坐时立起身体),对方跪坐你站立,同时俯首,以此来表示尊敬或诚服。
最高的仪式就是五体投地。
张军高高的坐在马背上,往下看了一会儿这位伏在马前的鄜坊将军,这才笑了一下:“好,起来吧,某受降。”
张军身后阵列的战卒们发出有节奏欢呼,这是庆贺大胜的方式。
“你叫什么名字?”
“下走京兆杜玄浩,字晨阳。”
“京兆杜家?原来是杜节下族子。上马,随某去和鄜坊诸军士见一见。”
“诺。”杜玄浩翻身上马,手脚到是利落。
关中六姓,韦杜裴柳薛杨,这个杜就是杜牧家的那个杜,现在的族长就是节度岭南的杜佑,张军派了人去拜访还没回来呢。
杜牧家排在关中第二位,在大唐的显贵之家里也是能排到前面的,不过这个杜玄浩一听名字就是庶子,不是家族培养的娃。
这会儿山东五姓除了皇族的李氏以外,王崔卢郑还有赵郡的李姓已经在走下坡路了,被关中六姓顶了上来。
这也是大唐各代皇帝一再的抗争的结果,削除阀门。
不过一直到唐亡也没怎么成功,纵观朝野,为将为臣的大部分都还是这些家族的子弟。不过新的阶层确是培养起来了,与老阀门分庭抗礼。
“某与杜节下神交,不日之前才将派人慰问尚未回归,如此当不是外人。”张军看了杜玄浩一眼,安慰了一句。
“谢过节下。”
“以后,你等即是凤翔军马,循规守矩就好,战阵功劳不会少了你们的。”
“诺。”
张军轻磕马腹,就这么带着武怀表和杜玄浩两个人来到鄜坊军跟前,把武怀表紧张的简直都要原地爆炸了。
“汝等都是巨唐健儿,虽受伪命当属胁迫,本镇即往不咎,惟望诸军努力,以刀枪一雪今日之辱,兴我巨唐军威,复我巨唐故土。
即日起,诸部编入我凤翔新军,与我凤翔兵马同寝同袍,同功同筹,一视同仁。
不日之后,某部即起复长安,当以诸部为刀锋,以正诸部声名,壮我凤翔军威。到时,某与诸位同贺。”
“万胜。”武怀表举着拳头喊了一嗓子,鄜坊诸部的将士们都跟着喊起来,一扫刚才的沮丧气氛。
“诸将与某同行,战卒补入暂一团,以老兵为班长重新编排。”
张军扭头咐咐了武怀表一句,又地杜玄浩说:“你等五人暂时跟在某身边,待他日回了凤翔再行定夺。”
“凭节下吩咐。”杜玄浩伏也伏了,拜了拜了,心里那道坎也就没了,现在相当乖巧听话。不知道和张军说认识他们族长有没有关系。
“你等暂为列将,伺机编派。放心,起复长安之功不会少了你等。”
“谢过节下,某等必肝脑涂地。”杜玄浩在马上揖了一揖。
这一下到是真心实意的,他们刚刚顶着叛将的名声,如果能在起复长安之战中露脸获功,不但能一雪前耻,说不上还能蒙得皇恩,这个情义就大了。
二营长,高固和富平神策部的留守将军靠了过来。
“多谢。”张军对神策部守将拱了拱手。人家是帮忙的,得客气点儿。这和身份地位无关。
“郎君客气,吾等之责尔。”
“如此,请将军转守富平,等待李部东渡黄河。”
“诺。”守将施礼应令。
“鄜坊诸部今日起不复存留,一应战卒补入暂一团,二营长暂代副团长之职统领,其下一应军官以原营老卒充任。”
“诺。”二营长原地升官,喜滋滋的应令。
“如此,你带人回泾阳去吧,新卒在行营纳训补给。大战在即,当用心整练。”
“诺。”
神策部和新的暂一团拜别张军回程,张军也带着高固和杜玄浩等五位降将回了三塬城。
“恭喜郎君。”李玫站在城门迎接张军,拱手道贺。张军没带他出来,主要是怕打起来危险,李玫是通透的,自然知道张军的好意。
回了军营,正好吃午晌。
张军和李玫,杜玄浩五将还有武怀表一起吃饭,也给几个人相互之间介绍了一下,算是认识。
“某须至泾州数日,你可要与某一路?”张军问李玫。
“泾州?……恭喜郎君,某却未知此信,愿与郎君同行。”
“来去须尽快,想来会有些辛苦。”
“无妨。某心仪安定楼经年了,必须登楼一试。”
“好,那便同去,某等小郎君做千古佳句。”
这会儿李商隐还没出生,自然也还没有那首著名的诗文。
“却是不敢。”李玫谦虚了一句,却明显的有点儿越越欲试。
其实唐诗这东西,也并没有那么神秘,只是这个时候的文化人用来记事的一种文书体裁罢了,和散文一样,也可以用来上书。
和宋词元曲并不是一样的东西,宋词和元曲是用来唱的,是文娱作品。
唐代也有词,也是用来唱的,像陆游就比较擅长填词,写了不少佳作,但因为诗的繁盛,又是主流文化,就把词盖住了。
像白居易就喜欢用诗文来上书给皇上看,但是他性子太直了,让唐宪宗经常想发疯,会来就把他贬出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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