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走马四方(2/3)
帝的寝宫内响起,肖公公神情悲戚,低头俯首,连忙抽出帕子,擦拭着恒帝嘴边的血。庄昊跪在恒帝床前,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被那明黄的被褥遮盖,躺在床上的是曾经叱咤天下的男子,是曾经剑指皇位的真龙。
庄昊神色凝重,看着肖公公手上那块被鲜红染上的白帕子,心里一揪一揪的,巨大的压抑感让他无法呼吸。
“皇上……”庄昊失神间,竟轻轻地唤起了他。
应轩佑闻声,将那双混浊的眼睛,努力地睁大一分,嘴间气若游丝,却硬是抬了抬手,让庄昊走近过来。
庄昊愣愣地走近到恒帝身边,恒帝示意他坐在床边,靠近自己。这个时候,他这个御用闲人也不纠结什么礼仪了,只得一把坐在恒帝跟前。
只见恒帝从枕头下掏出一个泛着金光的令牌,上面赫然刻着“免死”二字。恒帝虚弱的手上泛着青筋,幽幽地递过给庄昊,嘴边反常地带着一丝笑意说道“收好!”
庄昊顿时百感交集,看着这世间仅有的一枚令牌,脑中全然是平日站在恒帝身边,给他吟诵诗词的场景,现在细细想起,恒帝早年严以待人,倒是一见到他就笑意常开。
这,叫他如何不心生酸涩!
“皇上,臣哪里有资格……”庄昊颤颤巍巍,他何德何能啊!
恒帝盯着庄昊那双清风朗月的眸子,不禁又笑了一笑。鬓间已然花白的肖公公,擦拭着眼中泪水,跟庄昊说道“庄大人,接下吧,可能这世间就只有你有这资格了。”
庄昊眼含疑惑地看着恒帝,只见他示意了一下肖公公,下一刻,两份卷轴便递到了庄昊的面前,看着那明黄镶龙的卷轴,庄昊突然呼吸急促,似有这千斤的重担,又似是颠覆这个世道的洪潮,直直地压向他。
这!是遗诏啊!
恒帝眼中依旧含笑,或许是知道自己撑不下了,反而就更加释怀了,只听到他努力的谈吐着“两份,你来选!”
庄昊紧张得呼吸困难,硬是撑起精神,拿起那两卷细细的读了起来。第一卷,如世人所想那般,父业子承,名正言顺。
第二卷,竟是颠了一个应氏,颠了这个朝廷,颠了整个大恒!
他终于知道,为何皇上要给他这块免死金牌了!
“皇上!”庄昊吞了吞口水,抹掉额间的汗,眼神灼灼,对着恒帝说道“无论微臣选哪个,你都不悔?”
恒帝眯着那已经难以睁开的眼,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给了庄昊一个比天更大的肯定
“不悔!”
那躺在床上的真龙天子,慢慢地,带着一丝笑意,闭上了双眼。
肖公公再也控制不住眼中的泪,一瞬间奔涌而出。庄昊定定地看着恒帝嘴间的那一抹笑,良久,终是重重地长吁了一口气。
只见庄昊伸手探向第二个卷轴,将那中间写着字盖着章的部分,猛地撕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包好,藏进了怀中!
随即拿起了第一个卷轴,转头对着肖公公说道“肖公公,我选好了!”
压抑着哭泣声的肖公公,对着庄昊点了点头,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是恒帝的奴仆,他要誓死捍卫他唯一的主子,最后的选择!
“皇上驾崩!”
随着肖公公用尽全身力量的一喊,门外的梅大统领心中一揪,长长叹了一口气,丹田聚力,大声对着这满朝文武,对着这大恒喊了一声“皇上驾崩!”
内殿里的太子应晖一听,眉头一紧,立马冲出内殿。英王深深地闭上眼睛,遮住了眼中的那份悲痛,心乱如麻,懒理那争名逐利的应晖。
待应晖走出内殿,但见庄昊和肖公公已经走上了大殿门外,那个他曾经轻蔑的庄昊,手中拿着的正是遗诏!
只见庄昊举着免死金牌,在场的文武百官全部跪地,应晖脸上百感交集,终是沉住气,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应时局,废昏君,臣将士以为社稷堕废,朕佥曰天命不可以不答,四海不可以无主,率土式望,在朕一人,故立大恒……”
“太子应晖,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自惟凉德,尚赖亲贤,共图新治。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应晖强忍着脸上的笑意,伸出了双手,说道“儿臣领旨!”
下一刻,肖公公含着笑,以头抢地,硬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断了气!
大恒三十七年九月十六,恒帝驾崩,即日,其太子应晖继位。
天机山上,凉亭一间,手执白子的应晏阳遥望苍茫天地,眼前的棋盘逐渐清明,不知是走过了心中的魔障,还是明白了真正的追求,终是把白子落下,破死局,悟生息!
——
御马行前,年幼的言暮心中尽是不舍,胯下的马亦不得不一步三回头。
北郭先生见状,驱缰一把越过言暮,行在她的跟前,让失神的她一下子惊觉起来。
言暮睁着杏眼,愣愣地看着北郭先生,只见对方眼神中尽是云淡风轻,深深地呼吸了郊外青山绿翠之息,对着她说道
“小徒儿,跟着你师父我走南闯北,一定要记住一句话!”
言暮笑了笑,脸上的阴霾因师父的潇洒而逐渐消退“请师父赐教!”
只见北郭先生定定地看着她,似是认真,又似是不羁
“这句话便是,青山水长流,往事不回头!记住了吗?”
北郭先生的话,好似一道春风般,徐徐地吹进言暮的内心,将她的百般回念,万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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