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上元节(2/7)
的所有人全杀了。我还换上了一脸黯然,以示此事确因我而起。
那我……该不该杀你?
要说她要杀我,无半点可能,但是忽然想赌一把,上前坐在榻沿,就地转过身去。
你为人子女,为父母报仇,本属天经地义。此事确因我而起,我合应受你一刀。不过你刺完这刀,无论我死不死,这事能否就此放过,因为天下还有很多事情要我去做。而且,刺完这刀,你赶紧离开这个屋子,若我不死,我必会说有刺客替你遮掩过;若我死了,你便赶紧走了吧,你可能跑不了,那你就装作无事人一般……这样也不好……嗯,那你就赶紧打开屋门大声叫有刺客,就这样。
言毕,我又躺下,把背丢给了他,只多说一句,请吧。
半晌后面没有人动,我觉得我赌对了。
你能回答我一句话么?
请问吧。
你为什么会关心我一个下人,还替我考虑了如何休息?
在我十一岁的时候,我那时有一个姐姐,和你现在差不多年岁,她贪睡,可那时候我正是最顽皮的时候,总是缠她陪我玩,她很累,却还是强打精神陪我。后来我大了,明白过来了,特别懊恼此事,所以说,我一直不愿打搅别人的休息,无论是谁。
你说的是……银铃郡主?
正是,你也应该知道其实她不是我的姐姐,而是我的义父的女儿,只是自小生活在一起而已。现在她是我的平国夫人了。
你爱银铃郡主么?
爱,几乎无时不刻在想念她。
可是你不是又娶了一个女子么?
那是我父母与我定的亲,为人子者,不可不履父母之约。
那你爱她么?
我沉默了半晌。
我必须去爱,我不能让她感觉不到我的爱,虽然我觉得我做得很糟。但我很努力,我不能让她不幸福。这是一种责任和义务,因为她也是我的妻子。窃为爱者,私器也。心有所爱,无可兼也。若心有二人,此诚非爱,只曰拥矣。
我心里痛快了很多,我竟然对一个陌生的女子说了这么多,许是憋闷得太久,却有了这样一个痛痛快快说出来的机会。
我们两个都忘了,她说只问我一个问题的。
又是良久,她忽然冒了一句:我不杀你了……不是为了你……是为了银铃郡主,还有您那位夫人。我若杀了你,她们必会很痛苦。我岂不是又毁了一个家。
她在我府上待过,她应该见过我两位夫人,我想她对我两位夫人肯定有很好的印象。
接着,她忽然上来替我掖了掖被角,道了句:“侯爷好好休息,奴婢在外随时候命。”
听得她的脚步轻轻出去,却没有出门,像是躺在了外面的榻上。
你是个好姑娘。我明儿就和母亲把你要了,你想要去哪里,我让你去哪里。
哦,谢谢侯爷。
不卑不亢,宫里出来的倒真能有这一份傲骨,着实令人敬佩。这女子心底也良善,着实不容易,最好能帮她找个好婆家。
我居然又睡着了,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抑或无论发生什么都无所谓了。
“赦儿,赦儿……”一阵轻柔的声音响起,许是还在做梦,我正自徜徉花丛之中,仿佛我才几岁,还没有花高,只会呆呆地看着周围的花,挥舞着小拳头,傻傻地笑,一个年轻美貌的母亲出现在我的眼前,把我轻轻抱起,叫着我的名字,亲吻着我的脸颊,而我喊着她娘亲。
我仿佛在一直在母亲的臂弯里,被抱到了一个亭下,里面有两个年轻的男子隔着几案在聊着天,似乎说着一个熟悉的名字,叫什么檀石槐,旁边还有一个与母亲长得极像的女子,怀中则有一个与我年龄相仿的小女孩。
我叫他们父亲和大伯父,他们似乎很是喜欢我,把我丢在了几案上,随便我如何玩耍。
大伯似乎要去北方征伐鲜卑人,还逗我将来要做个大将军。
好像忽然时光荏苒,我似乎长大了,却孤零零地一个人站在一个悬崖上,无路可退,不知所措,几十匹马飞驰而来,最前面的一个张弓对我射来,箭仿佛很慢,但是忽然间就穿过了心口。
我倒在了悬崖边上,似乎我即将离开,有个人停下马在我身前说话,“原本一切就应该这样。”
我惊醒了,最后那个声音像是烈牙的。
回想梦中尚能记起的一幕幕,如果檀石槐没有死,如果我并未被交换为谢智,还是我这个申公赦,说不定我所面对的就是梦中的一幕幕。
或许这是另个世界,其它一模一样,只是某个事情发生或未发生便改变了一切的世界,那个世界有说不定和我们这个世界一样的人,但是却上演着不一样的故事,忽然我觉得很庆幸,我不在那里。不过回想自己小时候的时光又觉得可惜,只是或许我永远见不到银铃了。
“赦儿,赦儿……”声音虽然还是很轻,但是我却不在梦中了。
窗上映出了母亲的头像,正待答应。忽然隔着纱帘,看到那个婢女在赶紧收拾那个坐榻,兼而整理自己的头发,又觉得不便作声。直到她看见我,我冲她点点头,看她整理完毕,再要应声。
“小梅啊,让子睿多睡一会儿。”父亲的声音却响起来了:“他最近赶路,昨晚很久才睡。”
“不行啊,中午要去宫里赴宴,这衣服赦儿还没有试。”
“别唤他赦儿……”父亲赶紧凑过来,就在窗口低声说着,“这事情还不宜张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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