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大婚前夕,山雨欲来(1/3)
殷如歌拉了拉身上的披风,借着手中微弱的灯笼玉佩的光,看着面前冷雨中小院的剪影。虽然夜色无光,但天边已然显出几分鱼肚白来。
三月初二,哦不,过了这夜便是三月初三,而明日,准确地说再过几个时辰,她便要出嫁了,从这个她生活了十八年再熟悉不过的府邸,嫁到另一个据说她曾经十分熟悉但实际她失忆了之后便完全陌生的府邸。
可是今夜的梦,梦里却像放电影一样放了很多她的前尘往事。那七年里,每一个场景,几乎都少不了一个人,那就是司徒易峥,她未来的夫君。
“殷如歌,放眼整个天盛,如今敢直呼我名字的,可也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殷如歌,你尝尝,这可是我母妃亲自给我做的桂花糕,我吃了一块儿觉得不错,舍不得吃,就都留个你了……”
“殷如歌,你看看,这些都是我让御膳房制作的糕点,紫萱试过了说好吃的我才给你拿来的……”
……
“紫萱……”殷如歌忽然记起了这个名字,便是去年在寒冰谷,那个尾随她上了冰崖,豁出命去也要杀了她的宫女。她本是贤妃身边的人,显然是后来司徒易峥摔断了腿,被贤妃派去了药王谷伺候司徒易峥。
也很显然,紫萱之所以要杀她,是因为司徒易峥对她从小从不遮掩的偏爱,而让紫萱觉得自己的真心被辜负,不甘心,才起的杀心。
而司徒淼所说的司徒易峥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相好,她也终于都彻底明白了。那个所谓的相好,一直说的,都是她。所以他带伤回京,一次又一次不顾自己的腿疾,救她于水火之中,而她,却还一次又一次怀疑他,甚至觉得他的求婚只是一场交易。
如此看来,那个本来就优秀的男人,若是真的想要所谓的太子之位,当年他就不会放弃大好机会,申请出到西陲历练。
他说,他要等她长大,因为那时候她才七岁。
殷如歌再次拉了拉领子,暗暗叹了一口气。世间真的有人痴情至此吗?哪怕这个人,如今真的被她遇上了,她还是觉得很不真实。
她信了司徒易峥的好,却又因为他太好而觉得不真实了。
而且,她也终于都串联起来了,十岁那年她千里救父,那座城所得疫病,也正是因为司徒易峥,才满城存活下来。当时他并未露面,她也未曾对他说过一声谢谢。
殷如歌正想着呢,殷家各处的灯笼接二连三地亮起来,开始为即将到来的婚礼忙碌了。
屋里青蕊本轻手轻脚起来,却忽然不见床上的殷如歌,顿时急了:“小姐!”
殷如歌听得青蕊的声音,忙应了声:“这儿呢。”
“小姐,您怎么在这儿呢?”青蕊亮了灯,出门儿看见殷如歌十分精神模样,不由打趣道,“小姐莫不是今日要出嫁,兴奋得睡不着吧?”
殷如歌轻笑一声,不置可否。她的确是忽然惊醒,却并不是因为要嫁人而兴奋的,但也到底和她未来的夫君司徒易峥有关。
青蕊瞅了一眼外头的雨,皱眉道:“哟,真是不巧了,这会儿下什么雨呢?闹得多霉气……”
殷如歌却不介意:“这会儿下着,天亮的时候说不定就停了的。”
“也是,”青蕊笑道,“小姐,您先回屋去,我去打水来给您洗漱,一会儿就得给您上妆了。今日您是新娘子,奴婢定给您装扮得美美的!”
殷如歌笑着点点头,转身进屋。然她刚在梳妆台前坐下,便见面前的桌子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张字条,屋子里的窗子,不知何时开了。
殷如歌来到窗边,周围的暗卫竟然都没动静。殷如歌面色一凝,此人功夫如此高超,又能在殷家来去自如而不惊动这府中布置严密的暗卫和机关,她只能想到一个人,那便是做了她十年暗卫的血刃。
殷如歌展开纸条一看,果然是血刃的字迹:若要救人,今夜子时城外昭恩寺亦叙。
救人?殷如歌眉头一皱,目前没有收到消息说谁不见了。难道,今日她的婚礼之上将有人要出手?
自从花溪谷跑了血刃和司徒淼,这二人便被朝廷列为重点通缉的对象,便再也没有在人们的视野中出现,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他们不动,朝廷便找不到人。如今他们要有动作,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就是不知道,他们这会儿,要对谁下手呢?
殷如歌将纸放在烛台上烧了,让青蕊派人多加注意今日布防,也只能以静制动了。
天光破晓之时,夜间一直下着的淅淅沥沥的春雨便停了。明朗的春光将整个殷家上下勾勒出一种不同寻常的金光来。
经过几个时辰的化妆整理,青蕊终于满意地放下手中的各色画笔装饰品,看着镜子里同平日里不施粉黛的小姐完全不同的样子,满意地勾起了嘴角。
但见明丽的镜子里,从一个多月前青蕊就从一品胭脂铺里挑回来的最顶级的胭脂抹在殷如歌本来就白皙的面容之上,将她那本来就明丽的面容一下子修饰得越发如同这春日里肆意盛放的花朵。
那本来娇嫩的双唇,因了最鲜艳的唇脂而增添了立体感;那本来顾盼神飞的双眸,平日里写满了凌厉,今日因为脂粉的缘故,平添了几分娇媚之感,让人越发想多看两眼,然后便沉沦在她那分明诱人却又清冷的眸光中,又不敢太过造次;那本来就形状绝美的柳叶一般的眉,因了青蕊的略略修饰,竟多了几分女子的柔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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