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戏的结局都很悲凉(2/2)

反倒从这些军官平静的面容下，那双有神的眼睛里看到了渴望？

就像那只被小妹养在家里的狗饿了一天后，看到骨头的样子。

因自己站的这个位置，只能看到侧脸的同是沛县人的周苛执礼中嘴角带笑，吕泽微微打了一个冷颤。

“这就是战争机器？”吕泽满脑子只剩下前几天周苛跟自己站在一处土堆上，指着那些正在挖掘壕沟的秦军士伍时，对自己说出的这四个字。

众将各自领命回营，刚刚踏出帐篷的每个人眉头微微一皱。

团雾还未散尽，这个鬼天气匈奴摸营就糟了。顾不得像是平日里一样相护打趣几句，脚步匆匆的四散而去。

王尧眯着眼睛对被自己留下的蒙冲道：“陪我下盘棋。”

早就准备好的木制棋盘连带着棋子被亲卫放好，还没坐下的蒙冲弯腰伸手直接拱卒。

摇头苦笑一声：“何必呢？”

“这不正是都尉在做的吗？”蒙冲低沉的嗓音让同样没有离开的吕泽有些惊惧，见南宫豹已经闭眼靠在柱子上小憩，索性硬着头皮继续盯着棋盘。

蒙冲棋走的很快，王尧不急不慢的半天走一步，对蒙冲想要换子的下法处处避让，只是独独找准机会吃掉了蒙冲的马。

没马的蒙冲颓然道：“我认输可以吗？”

王尧抬头盯着蒙冲道：“没马，卒不是卒？将不是将？难道这棋就不下了？”

怒急的蒙冲先是回头瞪了一眼吕泽，对方急忙退步回避后，俯身在王尧耳边冷冷道：“可没有人告诉过我，没有马！知道吗，我现在浑身都是鸡皮疙瘩，快要正午的夏日里，我快要冻死了......”

越说越气，好像被人踩到尾巴的蒙冲刚要跳脚，帐外等候的蒙枫迈步进帐大声道：“校尉，有人袭营。”

“去吧，守好你的营地，没有新的军令，你就不要再踏出你的营地一步了。可懂？”王尧趁势打断道。

高声回“诺”后，蒙冲含怒而去，只是那他的眼里透露着无尽得悲凉。

看到蒙冲出了营帐，南宫豹收回目光，轻轻的擦拭起自己的军刺，动作轻柔的像是抚摸自己爱人的脸颊。

扫了一眼放在案几一侧的木简，王尧才想起还有一个被自己专门留下正忐忑不安的人。

“先前倒是我疏忽了，吕公行商日久，楚国未灭时沛县之人还可好说。可现在，你这次徭役身籍却是商贾，想要得爵，怕是有些难。”

在沛县吕泽是一个富有的黔首，可进了军营，他的富有就是累赘。

若是没有王尧，吕泽一定会被大军带到更远处的草原上，回来的希望很小，最有可能的便是成了滋养大地的肥料。

吕泽也知道王尧对自己有恩，躬身道：“在下出身商贾之家，这没得选。可依旧有建功立业之心，吾等在乡毫无上进之路，县中除去一些小吏外，其余官员尽数为朝廷指派。

在下自幼习文，武艺虽不比营中将官，可也算刀剑娴熟。还请都尉指条明路，哪怕在下身死，吕家亦会感激不尽。”

没有人不喜欢权势，没人不希望自己的身份跟地位可以高旁人一等，尤其是在一天饭食多少都要看爵位高低的军中待久了，吕泽也不例外。

周苛只是一名五百主，在这硕大的军营中看着并不显眼。

可如果活着回到沛县，哪怕现在的身份也足矣让所有人给三分薄面。在广牧每天对着数量庞大的军械以及各种物资的时候，他心中有的只是感激。

感激周苛将自己带到了王尧面前，更感激王尧在率军离开稒阳的时候带走了自己，离开了那个毫无生气的营地。

好在自己也算争气，统筹粮队不说有功，但绝对没有丝毫差错。

因营中缺少人手，滞留此处久了。哪怕吕泽自己之前从未接触过行伍，也知道秦军上下期望的大战可能要来了。

战争在记忆中的六国时可能只是代表着死人，可在秦国，战争更是代表了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