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纸上苍生(1/4)
百年不可谓不长,再堆叠一甲子,更是古今罕有。
毕竟人之一生,能活一甲子,已然不多,至于百年……更是少之又少。
文道先贤有言,“十有五,当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绛纱衣,芙蓉冠,还有玉簪珠履,紫绶金章等物,刘睿影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可单凭这么长久的年份,也应当知道绝非凡物。
直到徐斯伯和狄纬泰将此次文坛龙虎斗的结果宣布之后,他也仍然没能回过神来。
当刘睿影看到与自己的熟悉交好的人,站起身来,冲着他满脸堆笑,以及博古楼、通今阁中那些个青年读书人,神情复杂的注视着他时,再结合起放在耳边若隐若现的话语,刘睿影这才恍然,他竟然摘得了此次文坛龙虎斗的桂冠。
“王爷……我……!”
刘睿影觉得脑子十分晦涩,就连个“不胜惶恐”之类的词,却是都说不出来。
好在擎中王刘景浩冲他摆了摆手,说道:
“不必多言,我和众位王爷还与三位至高大人有事相商,你先去吧,和朋友们热闹一场。今晚无论去哪,做什么都可以,一律由擎中王府公出。”
言毕,从袍袖中取出一个锦囊,递给刘睿影。
刘睿影行礼后,双手平举,躬身接过。
感觉到其中有一枚硬物,但隔着锦囊,光凭借着手中的触感,却是也无法知道究竟是什么。
再一抬头,以擎中王刘景浩为首的五王,还有徐斯伯、狄纬泰两人,正引着三位至高:寒灯人,独夜人,远行人,朝后方走去。
大殿中的青年读书人们,从一开始的静默,到小声议论,再随着各自的楼主,阁主远去后,变得人声鼎沸。
“博古楼的诸位,刘睿影乃是楼主钦点,还不贺喜?”
鹿明明当机立断,转身对着博古楼中人说道。
博古楼中的青年读书人,本就对刘睿影没有什么敌意。毕竟他自始至终,都在替博古楼出头,与通今阁争锋。
现如今,他摘得了桂冠,又是自家楼主钦点,那当然应该贺喜。
于是纷纷起身,对着刘睿影拱手行礼,口中参差不齐的说着“工恭贺刘典狱摘得‘文坛龙虎斗’桂冠,拜见大贤!”
虽然其中有些人称呼的是刘省旗,还有人或许是心中仍旧不服,故而直呼其名,叫的刘睿影。但不论怎样,却是都把这恭贺之词说了出来。
人之真心有几分,却是无法查证。
只要面子上能过得去,那便是就不错。
这道理听着好像有些自暴自弃之感,可这世道上,谁不是看着自己身后还有几个垫背的?要是只一味地朝前看,念叨着什么“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之类的言语,岂不是日日都在竞争,累个半死?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但凡是把自己琢磨个差不多,找准了位置,那就不会太过失望。
心中不服气的读书人,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嘀咕几句而已。若是让他们大大方方的说出来,表明立场,想必也不会有一个人敢吱声……
至于有实力,有资本质疑的人,却是又看不上这些凡俗名声。
“该是你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刘睿影从台子上走下来,感觉整个身子仍旧是有些飘忽。
绛纱衣,芙蓉冠,还有玉簪珠履,紫绶金章等物,虽然落在了他的身上,可是并未显露行迹,好似和他的身躯、衣裳,融为了一体。
“去哪里喝酒?”
酒三半问道。
“文坛龙虎斗”的桂冠对他来说,却是还不如二两农家的浊酒。
酒虽然伤身,可是暖心!
虚名累人,除了走到何处都被人围观恭维以外,还有用处?生而为人,要是连喝酒都不能愉快清闲的话,这人也着实当着没什么意思。
刘睿影没有立即回答。
他拿出方才擎中王刘景浩给他的锦囊,将起打开,从中取出一个小贴牌,足足有两寸后,极为方正。一面写着“擎中王府采办令”,一面写着一个“凌”字。
刘睿影心一沉。
知道这枚贴牌应当是属于凌夫人的。
她身为王府大总管,虽然已经久不管王府中的一应事物,可这些令牌,还是以她的名义签批。
忽然想到,从自己去了王府内府的军器部后,便再也没有看到凌夫人的身影,不由得有些担心。
正在他想的出神时,鹿明明走来,伸手在刘睿影面前晃了晃,对他说道:
“我和你常忆山师叔,还要和博古楼的众位弟子说些事情。定好了去哪里喝酒,记得派人来传个话。”
随即和常忆山大笑着离开。
先前狄纬泰将话说的很明显。
刘睿影是鹿明明的徒弟,这样折算下来,也就是狄纬泰的徒孙,半个博古楼中人。
刘睿影摘得了此次“文坛龙虎斗”的桂冠,那也就等同于有一半的荣耀,属于博古楼。鹿明明和常忆山,当然是十分高兴。
“刘省旗,恭喜了!”
弯三紧跟着上来说道。
“侥幸而已,客气!”
他对五福生仍旧很是堤防。
酒三半看到这四人在此,却是也微微皱眉……就连他这样洒脱的人,都对这四人有些不耐烦,可想而知自从两分死后,五福生在博古楼当真是有着不小的尴尬。
“酒三半,可否借一步说话?”
弯三转而看着酒三半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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