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归家(1/3)
若他同样的惨败而归,甚至丢了性命,那就可以让朝中那些联名上书,反对太子的大臣闭上嘴巴。
若他打了胜仗,父皇一定会认为元祈违抗皇命调动了燕洲骑暗中相助于他。
父皇忌惮燕洲军,同时又离不开燕洲骑,他想知道这些燕洲骑究竟是听命于燕王府,还是听命于帝王。
想到这里,他心里发烦,同时又燃起一股强大的斗志,这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他若不夺王位便会沦于鱼肉。
回到马车,见姜南木然的坐在那里,一双明媚的眼眸凄惶而愤怒的盯着他。
他没有立刻解了她的穴道,而是坐在那里沉着眉头回视着她,手指抚在下巴似在思量着什么。
他的眼睛漆黑而又幽深,就像暗夜里最深的海。
唯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这个愚蠢又沉不住气的女人见到了他和元祈见面,他应该要杀了她以绝后患。
杀了她很容易,不过她现在还有用,因为她是姜辞的义妹,想必对江州军了如指掌,而且有她在,便多了一个可以掣肘姜辞的人。
尽管姜辞现在失去了记忆,可谁能知道她哪一天就恢复了记忆,她应该是个重情义的女人,这一点倒和元祈很像,想必会为了姜南而受制于他。
不过,有一点他始终没想明白,堂堂江州王怎么会深受重伤,失去了所有记忆,到底是谁害了她?
她死了,谁得利最多,应该就是谁下的手。
新任江州王是沈献,难道是他,他不是姜辞的未婚夫吗?
想到这里,他森冷的眼神多了几丝疑惑。
姜南望着这样幽冷而探究的眼神,只觉得心惊肉跳,纵使她现在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可是她有牵挂,有牵挂就会有恐惧,她害怕转眼之间姐姐就会被他送上断头台。
突然,“驾”的一声,车夫掉转了马头,朝着西北方向奔去,姜南动了动唇想要问,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见马车离洛河镇的方向越来越远,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赵元翌又看了姜南一眼,然后便双手抄手,斜着倚倒在马车上,慢慢阖上了双眼。
有她在,他总有法子知道谜底的。
……
十日后。
洛河镇。
性命垂危的赵元祈被雷子护送到姜辞这里,本来那一支箭也不至于真让他伤重至此,只是上面淬了剧毒,虽然找了好几个郎中,但无人能解。
深夜赶到家时,人已经陷入重度昏迷。
姜辞毕竟是个医者,不可能见死不救,而且赵元沅见哥哥如此,心神俱痛,哭成了一个泪人,差点跪倒在姜辞面前求她救人。
姜辞本就不是什么铁石心肠之人,赵元祈虽是个可恶的大骗子,但罪不至死,她只能暂且将他收留诊治。
箭上涂的是天蚕毒,这种毒于别人而言很棘手,于她而言,倒不那么难解,毕竟她和萧予在雾影山里曾养过天蚕当宠物,对这种毒性非常了解。
按理说,左不过半个月左右,赵元祈身上的毒肯定能除尽,这一点,姜辞很有信心,只是不知为何,这赵元祈的伤势总是反反复复,已经过了快两个月了,一直不见大好,害得她想将他赶走都不行。
起先,她以为是他故意想赖着不走,不好好喝药,于是,她就打起十二万精神盯着他喝药,他都乖乖喝下了,病情依旧反反复复,搞得她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失忆,记岔了哪里,以至于出了问题。
好的时候,他能起床活动活动,甚至还可以到院子里打打拳,更多的时候是陪着十五,当然,他过得小心翼翼,陪着十五得在姜辞不在的时候,他害怕姜辞见他接近十五会大发雷霆,让他直接卷铺盖滚蛋。
不,连铺盖都不用卷,他本来就没带铺盖了,充其量几件衣服而已。
他好不容易才能回家,不惜用摧发内力损伤自身留了下来,怎会想走,他恨不能一辈子都能留在她身边。
其实,他想多了,姜辞怎可能想不到这些,她是不在意,毕竟十五才多大,根本没有记忆,即使赵元祈走了,也不会影响什么,她想得开得很。
隔三岔五的,高书墨会来,赵元祈对他印象很不错,一来他救了赵元沅,二来此人品性好,才干好,有学问却又不是那种只知死读书的人。
这样的人,一旦高中皇榜,前途不可限量,当然,若碰上皇上这样沉迷炼丹的昏庸君主,有再大的才干,再渊博的学识,也不及一颗丹药来得好。
有精神时,会和他一起喝喝茶,下下棋,他益发觉得这个人心有经纬,见识不凡。
如今他已经成了常客,这一点,高会长自然喜闻乐见,因为他们高家香料铺已经拿到了香肥皂的供货权,这还得得益于儿子的英雄救美。
看来古人诚不欺他,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此时,乐在生意暴涨的高会长哪里知道,他们家的金疙瘩这么频繁的去姜辞家里,是因为他一心倾慕赵元沅,只是他深知自己和赵元沅的身份天悬地阁。
没有人告诉过他赵元沅的身份,他是个绝顶聪明又心细如发之人,能从一根凤凰簪看出姜辞和皇室中人有关,也能从细微之处看出赵元沅是谁。
一个是堂堂郡主,一个是商户之子,根本没有可能,除非有一天,他能高中状元,才会离赵元沅更近一点。
于是他更加苦读,盼望着能一举夺魁,只是他不知道,很快,他就送了性命。
他是心甘情愿送了这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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